双喜伸手要接陈钧立的碗,“少爷,我给你捞。”夏姑娘不知道,他家少爷啥时候进过厨房,更别说亲自动手捞菜了。再则,主子不吃完饭,做下人的怎么敢吃饭?
“不用,我自己捞。”陈钧立看看夏娇儿的动作,准备下手,只见旁边递过来一勺子菘菜,“陈公子,给!”夏氏笑吟吟地看着他,抱歉地说,“娇儿也是的,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客人,陈公子是男子,怎么会进厨房?”
“没事儿,伯母。”陈钧立被夏家这种母女亲情感染的想流泪,看见夏氏带着慈爱责怪夏娇儿的笑脸,他也想娘亲了。
他的一句“伯母”,不止夏娇儿和夏氏吃惊了,双喜也惊到了,自家少爷高冷傲气的,啥时候变得这样随和了?
“双喜哥,你快吃啊,煮的时间长了,菘菜就老了,不好吃了。”夏娇儿招呼他道。
“快吃吧。”陈钧立也招呼双喜,他知道,自己不发话,双喜不敢擅自开动,这样一来,岂不是坏了夏姑娘一起吃饭的兴致?
夏娇儿看锅里的菘菜捞的差不多了,又下入了其他的菜,几个人围着灶台吃的热火朝天。菜吃的快见底了,夏娇儿加入开水、调料和盐巴,又把娘亲的手擀面下入锅里,一个个的肚子圆滚滚的,胃里暖呼呼的,十分熨帖。
特别是双喜,他都是先伺候主子吃过饭,自己再去吃饭,大多时候都是半温的,看向夏娇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夏姑娘真是个奇女子啊。
两人吃饱喝足,通身舒服,陈钧立有眼色地起身告辞。夏氏看陈钧立不爱说话,英俊的眉眼间一丝忧郁,似乎很孤独的样子,母性大发,何况他又救了女儿,热情又客气地说,“今天太晚了,农村人就是这样的,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饭菜,陈公子要是不嫌弃,想吃这种农家饭换换口味儿,尽管来。”
陈钧立停下脚步,对着夏氏郑重地施礼道,“多谢伯母款待,食物本无贵贱之分,若有分别,也是看做饭之人是否用心,今天伯母的真心留饭令钧立感激不尽,如若以后在下来的次数多了,万望伯母不要嫌弃。”
陈钧立彬彬有礼的话一下子击中了夏氏的心,这么清俊的公子,称她伯母,对自己家里剩下的骨头汤吃的津津有味,真是个家风严谨的好孩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陈公子是贵客,只要公子不嫌我家的饭食粗陋,请随便来。”
双喜跟着少爷走出小柳庄,见少爷忽然勒住缰绳,“少爷?”
“不知道……?”陈钧立话说了一半儿,双喜立即明白了,少爷是关心夏姑娘,不知道夏姑娘对今天的绑架抢亲的事儿是什么态度。
“少爷,不好吧?”深夜去人家听墙角,还是两个女人的家里,双喜想想脸红,这事儿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以后你还想去夏姑娘家里吃饭吗?”陈钧立话里没有一丝波澜,双喜却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去!夏姑娘为人豪爽,作为朋友应该为她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双喜义正词严地说,心想,少爷,这话除了骗骗自己,还有谁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