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块豆腐,约莫二斤重。她又欢喜了,老头子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
隔一天,老头子回来的更晚一些,仍旧醉醺醺的,她一问,老头子照例眼一斜,一脸嫌弃,“老娘们家嘴快了不好!”
提及嘴快,儿媳妇在一旁憋住不敢笑,憋得脸红。
这话让她想起前几日和夏娇儿那小贱人的事儿,气得心口疼。早早地躺倒床上,似老头子仍旧睡得像死猪,任谁都发现有点儿问题。她想找人打听打听,老头子天天去哪了,干啥了。想来想去找谁都舍不下老脸,张不开口。
“拴柱家的,赶紧的,快去集上看看,被打的是不是你家男人?”柳嫂子的大嗓门的门外喊起来。
栓柱家的拉开门,柳嫂子的嘴像打枪一样,一顿突突,“吃罢午饭,我和王婶子一块去买豆腐,去了看见豆腐坊门前围着很多人,一问,才知道是豆腐西施偷男人,被夫家人当场捉奸在床。那个女人不承认,说早和婆家没有关系了。婆家人说她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把奸夫打晕过去了。俺们刚到,人家就喊,是你们小柳庄的,快点吧,晚了就被打死了。”
柳婶子喘了口气,“俺们不信,骂她们说,咋不说是你们村的?走近一看,眼睛都睁不开了,看着像是你家拴柱叔,穿一件黑色的新棉袄。到底是不是啊?”
黑色的新棉袄,死老头子穿的就是一件新棉袄,她说过完年了放起来,留着走亲戚时候再穿,咋说不听。拴柱媳妇仍抱着一丝侥幸,喊儿子急忙往集上跑去。
她在家等了半天,又急又慌,心里慌的坐不下,在院子里乱转。却见儿子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身后拉着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辆板车,躺着他那个死猪一样的爹。不是真的死了,而是醒了也没有脸睁眼。
拴柱媳妇气得心口更痛了,躺在床上不吃饭,也不管那个死老头子。辛苦了儿子忙了一夜。
第二天,豆腐西施来到小柳庄,站在拴柱家门口哭喊,
“夏郎,你不是说要与我白头偕老吗?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夫家人早已抢占了我的家产,把我赶出了家门,咱们一起远走他乡,只要我们勤快些,日子总能过得下去的。”
豆腐西施清脆婉转地嗓音,说是哭诉,实在是和唱戏一样动听,迷倒了村里很多男人,惹得全村人来围观。拴柱媳妇拎着一根捶衣服的棒槌,站到门口,看见豆腐西施站在门口楚楚可怜,气得喊了一声,“滚!”啥话也说不出来。
“哎呦!大姐,女人要柔顺,怪不得夏郎说他家里有个母老虎。”拴柱媳妇眼睛一翻,晕了。
还是恩平出来,恨红了一双眼睛才吓走了豆腐西施。临走还冲院子里,“夏郎,过一天我再来看你。”喊完扭着水蛇腰走了。
拴柱躺在家里动弹不得,他要是能动,他恨不得跟着豆腐西施一起走,那模样,那腰肢,那眼神,柔情似水。想想家里的母老虎,那模样,想吐!
可等伤好了以后,他悲哀地发现,他不举了!这样,他天天心里想着豆腐西施,也无法去找她了,他自卑。
就这样,拴柱家成了全村、全镇的笑话,就连恩平媳妇,回娘家住了十多天,陪着笑脸去请了很多次,才请回来。
而豆腐西施,从小柳庄出来,就走了,谁也没有再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