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的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副皮囊的确不错。”双喜实事求是地说。
“是吗?”陈钧立转身,看着双喜笑。什么狗东西,还敢肖想她的小姑娘?嫌命长了还是怎么?
“公子,小的没有看清楚。一个男人,长成那个样子,女里女气的,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的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正月里,寒气逼人的晚上,双喜一头冷汗。
“你再去顾家庄一趟,问问顾里长,他们村的挖河工找齐了没有?如果不够,把那些游手好闲,人品不好的,尤其是青壮年,统统送去挖河。这些人就是太闲了,杀杀他们的懒骨头,就知道怎样做人了。”陈钧立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是,公子。可是,有些人家以银钱抵徭役,已经付过钱了的,该怎么办好?”双喜愁眉不展,顾家庄的顾里长,年前还给府上送了礼品,难为人家老头不好,双喜觉得很难出口。“公子,不若像王大牛一样,割一只耳朵吓他一吓?”
“滥用私刑违法,你不懂?”陈钧立瞪了双喜一眼。顾宝根儿和王大牛一样吗?吓唬得了吗?真是榆木疙瘩!
隔日。官府又下了一道政令:凡在村中作奸犯科、心术不正、不睦四邻、引起邻里纷扰者,必须上工地,以工抵过。否则严惩不怠。
顾宝根儿家中。
“娘,我不去挖河,你看我的小手,河工上的活那样累,一定会打满血泡。”顾宝根儿拉着娘的衣裳摇晃撒娇,以往,老娘最吃这一套。这回,谁也做不了主。
顾老娘看着娇儿在自己眼前哀求哭诉,心都碎了,她翻出家中 的银钱,“娘的宝儿,你放心,娘去里长家求求情,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躲过去。”
很快,顾老娘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娘,咋样啊?里长咋说?我不用去挖河了吧?”顾宝根儿在门口等着,一听见动静,登时跑出来问。
顾老娘不说话。顾宝根儿继续摇晃他娘的胳膊。
“啊——,娘的宝儿,自从你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过娘一天……”顾老娘悲恸大哭。
顾里长能怎么说,看见顾老娘拿来的白花花的银子,他会不动心?上面专门点名字要自己村的顾宝根儿,自己能咋办?总不能要钱不要命。还又不能说是贵人的要宝根儿去,只能自己落下这个骂名。折了钱,又落下埋怨,当他心里不滴血?听婆娘说顾家三闺女给自家弟弟“相看”好了一个媳妇,也不提前打听打听,上回欺负人家姑娘的人怎么样了,就往上冲。当什么人家都和村里的寡妇一样,任你们欺负?这就是不长眼,得罪贵人的下场。
三日后,里长带人到顾宝根儿家中。
“顾宝根,今日上工地挖河。只差你一人!快点儿!”顾里长威严呵斥。
“里长,你行行好,我家宝根儿病了,可怜可怜他吧。”顾老娘拽着里长的衣裳,颤巍巍地跪下了。
“带走!前几日活蹦乱跳的,今日病了,谁相信。”一群人从床上架起顾宝根往外走去。
“娘,救我!救我!”
“宝根儿!娘的宝根儿!”顾老娘摔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