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过去，两道视线开始互盯，彼此间并不相让。

章于再次在心里默叹一声，认输一般抬起右手伸到对面眼前。

“不是这只，昨晚那只！”

好好好，您说那只就那只。放下右手，转左手，自觉伸到副驾驶面前，方便人操弄。

一股细腻的触感再次袭击章于大脑，还有一股温热覆盖在手掌上，一会后指间又新添一股冰冷之感。

“好了。”副驾驶非常开心的语调，传入耳里。

章于把手拿回，放在自己眼前。

肉眼可见，昨晚左手指印那里，化虚为实，一枚真正的指戒。

“你……你……你知道这个……这个含义吗？”

驾驶座上的人，难得言语支吾，含糊其词。

“知道啊，订婚嘛。”

“我们不像吗？”

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问题，对接的是心直口快，心照不宣。

章于沉默

副驾驶转过头，正对面前人：“章于，我知道你。”

声音顿了顿又说：“你是不是不知道我？”

“知道啊，中都天骄陈牧川。”沉默之人也转过头，两人视线再一次对上。

“不是。”陈牧川张嘴，口型一开一合，似特意放缓，咬字更甚于平时的清晰：“陈牧川，他也喜欢男生。”

瞬间，面前人眼神剧烈波动，狂风暴雨海浪滔天，明显可以感知对方整个身体僵硬，握在方向盘上的左手猛烈收缩。

然。

陈牧川似不想放过对方，也想再次直面自己内心一般。

嘴唇一张一合。

“章于，陈牧川觉得，他有点喜欢。”

喜欢什么？

说不上来。

可能是昨晚的歌曲，可能是第一次两人正式面对面遇见的瞬间，也可能是这段时间两人的默契相处，更有可能是刚才突发奇想的瞬间。

就是很多情绪糅杂在一起，去掉不好的，只剩下好的。

突然之间就发觉，自己竟然在无意识中，允许对方做出各种。丢掉恼恨，羞怒与不愤之后，留下的是微微心动，与想试一试的冲动。

我本无意桃花，奈何桃花偏勾人，我本无意折花，无奈这花太勾人。

花盛三月起，怒放于春。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陈牧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回过神的章于，义正言辞，眼神归于平静，强制内心波涛。

“知道啊，你好笨啊。”云淡风轻的语气。

章于张张嘴。

我好笨？到底是谁，知道不知道刚才讲的什么？

“哎呀，你想不想跟我试试吗？”

“我觉得我们两挺适合的，虽然是……网恋？”声音很迟疑。

“所有美好的感觉都在网上认识时建立，现实见面后开始发酵。”

“是挺像的。”

扔炸弹的人开始自言自语，又点头摇头的，驾驶座的人始终一言不发。

“干什么？章于。”

“喜欢我，就这么让你接受不了？”

一直静等反应，却一直没等来反应，陈牧川开始闹了！

另一边，章于仰躺在驾驶座靠背上，瞳孔有点懵，大脑更是在无限打结，闻声转头：“是很接受不了。”

我还没从谭戈那里，得到消息，还没确定什么，你就自己直接引爆。

这谁受得了？

换个人，是人都接受不了。

“章于，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