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意心下一紧,直觉对方来者不善。
余欢意厉声道:“你是谁?为何突然闯进来?”
萧子安吊儿郎当的模样,“今日府中请来得道高僧做法事祈福,高僧说了,大哥的生辰与娘的相克,法事需大哥到场,诚心祈福,祈福方能起作用,我特意前来请大哥的。”
余欢意皱眉,“原来是二弟呀……可云起尚且昏迷不醒,恐怕不能到场去做法事吧。”
“这还不简单……”萧子安勾唇一笑,递给身后小厮一个眼神,“你们还傻愣着作甚!快将大哥叫醒吧!”
“是,二公子。”
余欢意拦都来不及,小厮提着半桶冷水直接泼向萧云起。
余欢意震惊的瞪大双眼,“你们做什么!”
萧云起被冻醒,勉强睁开一条眼缝,浑身哆嗦,抿紧毫无血色的薄唇。
萧子安不以为然地道:“大嫂莫要大惊小怪,看……我这不是叫醒大哥了。”
“你……”
余欢意一股怒意直冲脑门。
这是叫醒吗!
怕不是冲着要萧云起的命来的!
莫说会加重萧云起的伤势,寒秋之际泼下一桶冷水,他如此虚弱,受冻铁定会生病的!
萧子安丝毫不将余欢意放在眼中,继续指挥起小厮,“行了,别磨磨蹭蹭,快将大哥抬到院子的法阵中,别耽误了玄明大师诵经的时辰。”
“是,二公子。”
几名小厮不顾余欢意阻拦,将萧云起抬出去。
余欢意咬咬牙,抓了件破旧的大氅冲出去。
萧云起已被放在地面,四周摆放着几个香炉,萧子安与一名和尚站在旁边,两人正说着什么。
余欢意冲进法阵里,将大氅披在萧云起身上,强忍着怒意,道:“二弟,云起重伤在身,院子外刮着寒风,他的身子会遭不住的!”
萧子安不为所动,“大哥常年驻守边关,不曾有机会在娘面前尽孝,今日祈福法事算是让大哥给娘尽孝,大哥想必也是愿意的,大嫂让开吧,玄明大师诵经得一两个时辰,莫要耽误了。”
一两个时辰,萧云起怕是熬不到两月,便得提早去见阎王爷了!
余欢意垂眸,望着萧云起。
萧云起紧咬牙关,隐约能听见咯吱作响的声音,醒着,却始终不曾求饶半句,不知是否冷得疼得无法开口,又或者是心如死灰,不愿开口。
萧云起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细针刺穿,疼入骨髓,痛不欲生。
他强忍着,一遍遍告诫自己。
活着!
你一定活着!
义父的大仇未报,你必须活着!
余欢意对上萧云起泛红的眼眶、几乎绝望的眼神,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余欢意一咬牙,冲萧子安道:“俗话说得好,夫妻一体,我与云起算是已成亲,由替他为大夫人祈福,也算合情合理。让他回房歇着,我来!”
“大嫂要替大哥?”萧子安冷声道:“这需在法阵中诚心跪足一个时辰,才算完成,这样大嫂也要替吗?”
余欢意不曾犹豫,“对!我替他!”
如坠冰窖的萧云起,有一瞬间的错愕,怔怔的望着余欢意。
从小到大,除了义父,头一回有人护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