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长发了话,社员们自然也不推脱,有年轻力壮的把苎麻杆交给身旁稍微年长点的,立刻抱腰的抱腰,拽胳膊的拽胳膊。
当然拉架这种事吧!它也有讲究。
譬如你跟谁交好,那就得抱紧对方,给自己人再踹几脚的机会,嘴里还要念念有词,彰显自己只是为了排除困难解决纠纷。
所以杨峰三人非常默契的摁住了曾石头。
都是每天抡锄头挥铁锨的庄稼汉,再不济也是扛着几十斤米粮到处窜的二道贩子。
那劲使得哪怕曾石头拧成了麻花,也没能挣脱半分,还被二赖子又狠狠踹了几脚,疼得他再次破口大骂。
“二赖子,当着社员的面把话说清楚,买桶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聂洪山连着在莫雨桐这里栽了几个跟头,也学聪明了,没有立刻指责闫明礼,转而向二赖子发难。
但看小姑娘稳如泰山不动摇,闫明礼也想知道自己卖血得来的钱,能怎么跟二赖子扯上关系。
“我借给闫老大的,怎么?不行!”二赖子拍了拍破衣服上的灰,傲慢地斜眼看他。
得了闫老大媳妇提点,他现在底气正足,队长算个啥,能有张瞎子算的签厉害。
聂洪山被二赖子挑衅,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当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一个二赖子,能有钱借给他,你们肯定是一伙的。”杨大娘可算又逮到一个由头,顾不得额头疼,抡起双腿就朝二赖子冲去。
虽然我们确实是一伙的,但是你觉得我会傻到承认,老子又不是杨狗蛋!
“嘿!老子借钱给谁还得给你打申请,人不咋样,佐料够多!”二赖子白了她一眼,朝旁让了两步,望着她踉跄的背影,讥笑道。
杨大娘没撞到人还想再来,却在社员的大声质问里收了腿,“二赖子,你借了多少钱给闫老大!”
“三十!”二赖子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三十?闫明礼忍不住蜷了蜷手指,他也真敢说!
我的天爷!社员们倒抽一口冷气,这都快赶上二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么多钱二赖子说借就借,他可真敢!”
“喏!今个不是还在地里看着闫家小子吗?”
白天见着二赖子下地的社员们,一瞬间恍然大悟。
“也是,这万一跑了,可咋整?”
听社员们交头接耳,二赖子眼珠子一转,不耐烦的说道:“秋收快到了,闫老大答应替我做半天工,我才答应借他钱。”
编,继续编?要不是他是当事人之一,闫明礼都快信了他。
“我们队能用钱抵工分,我不出一分钱,白得几天半工分,傻子才不答应。”二赖子不屑的“嘁”了声。
可以啊!这演技看得莫雨桐不由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她果然没看错人,压轴好戏还得他来。
“二赖子说的是真的吗?”
“都是街溜子,凭什么信二队的吴二狗,不信我们三队的二赖子。”
平时老实不爱说话的赵军,突然憋句话出来还是很让人信服的。
吴二狗瞥了瞥众人,朝天翻了个白眼:老子做错了啥?要给二赖子当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