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门口聚集的人从众不肯离去,只把赌坊的门板拍得梆梆响。
“快开门,快开门。”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开门?”
“日夜不关门的赌坊,怎么偏偏今日关门了?莫不是老板想赖账不赔钱吧?”
一听说老板可能要跑路,群情立刻激愤起来。
一个膀大腰圆的屠夫抽出后背上的杀猪刀,一刀刀劈下门上的锁链,几声脆响之后,锁链断了。
屠夫扯掉锁链,猛地推开大门,只见里面瑟缩着几个赌场伙计。
他们望着杀猪刀露出惊恐的表情:“别杀我们,别杀我们。”
屠夫将刀尖戳在桌子上:“说,你们老板呢?”
“老板病了,正在家里急救呢!”
“各位爷放心,我们赌方家大业大,在宫里也有关系。各位大爷赢的钱,绝对会一分不少的赔给大家。”赌坊伙计言之凿凿。
“老子信你个鬼!”
“兄弟们,既然老板不在,咱就自助,该是多少咱拿多少。”
几个心急的糙汉已经撬开账房的门,翻箱倒柜找银子,几十只箱子都被撬开。
老实人拿够数额就走,有那偷奸耍滑的不断往怀里塞银子银票。外面的人争先恐后往里涌,里面的人拿了银子也挤不出来。
场面混乱极了。
萧晚清的马车停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远远看着。
红萼着急的问:“夫人,那赌坊老板万一真的跑路了怎么办?”
【嘉定伯已经在跑路了呀!】
叶七七又不自觉的嘬上手指头。
原来赌坊老板是嘉定伯。
嘉定伯是叶贵妃表舅,萧晚清一愣,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沉静吩咐道:“红萼,你去赌坊门口传一声,就说老板是嘉定伯,让大伙去嘉定伯府领钱。”
接着她带上宋国来的帮手们,马车极速向嘉定伯府驶去。
嘉定伯正在他的宝库里挑挑拣拣,那些爱不释手的宝贝,太多了,带不走。
管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伯爷不好啦,那些赌民围在伯府门口,讨要赌资哩。”
嘉定伯手里拿着的一只玉盘惊落在地,死不瞑目。
他顾不上心疼,恐慌道:“那帮贱民如何知道赌坊是我的?”
他一直藏得很深,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除非有人泄密。
“小人不知啊。伯爷,来的人太多了,只怕家丁拦一会儿就拦不住啦。您快走吧。”
嘉定伯府前门人山人海,后门人声鼎沸。
一个偏僻的角门悄悄打开,一个小厮探头探脑出来,左右看了看又缩回去,很快一只粪车被推出来。
刚走出去没两步,呼啦啦围上来十几个人。
“站住!干什么的?”
小厮苦笑道:“小的就是推个粪车,这里面装的是大粪。”
一个人想要上前揭开盖子,小厮急忙劝阻:“大人,这粪车当真臭,您莫脏了手。”
忽然,几个人从身后各拎出一只恭桶,不以为意的说:“既然是粪车,就帮兄弟们的一块儿捎上吧。”
接着他们不顾小厮的反对,掀开盖子往里倒黄龙汤。
粪车里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