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白,头上还罩着一件同样雪白的外套,头发虽然如黑檀一样,但整体几乎找不出其他什么颜色,嘴唇颜色都淡淡的。而且它走到那里,脚下都会出现小范围的薄冰,气温也会更低,草叶都结了霜。
一红一白,一九州一d国,两者关系着实微妙。
不过雪女并没有认出这个冒牌货,它用比雪还要冰冷的眼睛看过笼罩在红光中的季星海:“妾身欲将幼儿托付……”
“拒绝。”轿中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像是打着哈欠猫,漫不经心的惹人恨。
出现了!d国雪女传说有好几种,除了目前作为主流的为樵夫生子的那个版本,还有雪中托子的版本,这个雪女就是雪中托子的魔改版,不答应就死。】
为什么说是魔改版?毕竟原版的雪女估计不会逮着一个问一个,连同为怪物的鬼新娘都不放过。
之前就有学员遇上雪女,拒绝后直接被冻成冰雕了。现在季星海也拒绝了,它……
只见雪女温和的脸一下变得极其狰狞,它一手怀抱婴孩,一手笼着外袍,飘雪现身,随之而动。
“妾身失礼了。”它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温柔的话语,半空凝聚的寒冰却已经朝挂着红绸的金漆花轿万箭齐发。同时一股能冰冻滚水的寒气朝着轿子蔓延过去。
眼见着霜白色就要越界占了火红色,那灯笼猛放红光,红色逼退侵入的霜气和寒冰,一对红练从轿中飞出,直达雪女面前。
雪女本就不是擅长杀人的妖怪,这里更不是它的主场,只挥退红练两次,它就被红色绢纱绑了个结结实实。
轿子门帘被掀开了,轿子亦缓缓落地,一位浑身火红的丽人轻抬莲步,下了轿来。
几次吞噬怪物们遗留的道具,红嫁衣比第一次看到的还要华美大气。
一双绣鞋穿着米粒大的珍珠,身上衣服越加繁复考究,长长披帛和裙摆摇曳身后,凤冠上一排珠帘垂下,将那张艳丽逼人的脸仔细遮掩。
因而也没人看出来这位佳人在心里吐槽:好看,但也行动不便,没有轿子简直寸步难行。要不是出来了代步轿子,他早将这里二层外二层的衣服舍弃。
他一步一步走到被捆牢的雪女面前,细细的雪花在空中飞舞,落在他一身红衣上,也落在拖着的裙摆上。
一站一坐,一雍容一素净,他们静静对视,忽略怀中幼儿哇哇啼哭声,这画面着实美得不像话。
然而只有雪女和季星海明白现场只有赤裸裸的杀机。
原本他是不会动带仔的家伙,不管是动物还是怪物,可这却是d国的怪物。
倒不是什么家国情怀,季星海没多少这种情感,只是小时候受的教育如此,‘d国弱时如犬,但一旦被它抓住机会,就会瞬间变成嗜血的恶狼’,而对于这种类型,他喜欢斩草除根。
恐怖没有国界,但怪物还是有国籍的。
他拉着红色绢布,一截一截收紧,红色几乎嵌入雪女的血肉,它仰头嘶吼,原本清丽无双的面容越发狰狞。
人们几乎要忘记它残杀学员时的残忍,但季星海没有一丝怜悯,他猛地一扯红练。
伴随着人类不可能发出的尖锐声音,冰雪炸开,直播间的屏幕一时被白色覆盖,好半天画面中才出现红色。
待雪花落尽化成雨水,他们已找不到雪女和那婴孩的痕迹,似乎这对妖怪已经化作方才的白雪。
而依旧是鬼新娘装扮的季星海懒懒倚靠在轿中,轿子如活物般咕咚,似乎在吞咽和消化什么东西。
他轻轻抬手,两只灯笼分开两边,轿帘自动放下,轿子浮起。
雪女是被杀了吗?好可惜。】
万圣节狂欢夜的怪物遵循着某种规律降临,它们似乎没办法转化为季星海的饕餮食经的又一页怪物,一旦死掉就会彻底消失。但是它们的某件道具可以作为战利品留下,成为红嫁衣的祭品。
不知道雪女拥有的道具是什么。
可惜什么?老虎搏兔亦需全力,季星海要是真的飘起来才是危险,看到他一直这么谨慎不给自己留后患,我不知道多高兴。】
海哥没飘,我看有些观众倒是飘起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没事儿多去其他人的直播间转转,看看人间真实。还可惜?】
海哥的装备又会进化出什么呢?】
很快大家就知道原本只是一件嫁衣的装备又给自己进化出什么配件了:
原本就不小的轿子又大了一圈,两边轿窗和上面轿顶都雕刻出活灵活现的山川日月飞禽走兽。
而前面引路的灯笼复制出一模一样的自己,六盏一起在前面飘着,红灯笼上还贴有红底黑字的囍。
但最让人惊讶的变化不是这两个,而是几十朵漂浮在半空中排列成队的青白色鬼火。而每两朵鬼火之间有一挑红漆的木箱,它们正排在队伍前面随着轿子的步调晃动。
“我去,这装备是想自己进化出一套‘十里红妆’来吗?”懂民俗的工作人员脱口而出。
这年头的道具都这么有上进心了吗?没条件都要创造条件。
衬得他们这些人都和咸鱼一样。
“哇,这也太神奇了吧,好像知道它进化到极致是什么样……诶?”
工作人员突然呆住,如果他都有这种好奇心,那么里头好奇心只多不少的季星海是不是也有这个打算?
他抬头看屏幕,发现这组自带恐怖气场的送嫁队伍已经再一次启程。工作人员仔细辨认方向,他眼睛微微睁大。
不会吧?
朝着这个方向继续走下去,正是那组已经形成规模的怪物集团。
也就是所谓‘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