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开始飘起小雪,两个人才走回了酒店。
杨晓北一进房间,先是把这两万多的外套老老实实挂好,然后抱着他那装着现金的背包,在房间里翻翻找找。
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发现电视旁的矮柜藏着一个保险箱。
杨晓北把背包拉链重新拉严,然后把包塞了进去,锁好。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宋思衡一直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举动。
杨晓北拍了拍手心,一脸满足地回头:“我活了十九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现金呢。”
宋思衡刚想怼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会儿,你几岁?”
杨晓北耸了下肩膀:“十九啊。”
“你才十九?!”
从第一次见面起,宋思衡一直以为面前这个人至少有个二十一二。后来得知他在上学,也顺理成章地认为他应该是大三大四快毕业的年纪。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啊。你不是帮我订过机票吗?”
“......没关心过。”
确实,在两人达成协议的那一天。宋思衡就拿到了杨晓北的身份证号。但是从来也没想过看他的出生年月。
“喂,你不会是后悔了吧?”杨晓北探头看他的表情。
“没事。”宋思衡摇头,心想还好,差点就干了违法的勾当。
宋思衡抱着双臂,再次打量对面的人:“真不像。”
“什么不像?我不像十九吗?我多青春啊。”说着他浓密的睫毛扇动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珠子给宋思衡看得像是猫爪挠心。
然后他目光往杨晓北腰腹下方扫过:“确实不像。”
次日上午宋思衡还有个短会,杨晓北窝在酒店房间睡了个懒觉。一直到中午十一二点才醒过来。
等宋思衡重新刷卡进房间时,杨晓北刚好在刷牙,浑身上下只穿着条内裤。
“起这么晚。”宋思衡浑身带着凉气,解下围巾,捂了捂自己的手。
“我这一年也就今天能多睡会儿。”杨晓北含着牙膏泡沫,含糊得回答。
“你们课很多吗?不至于一天懒觉都睡不上吧......”宋思衡话说到一半,又没继续刨根问底。既然杨晓北昨晚口口声声说要跟他划清私生活界限,他也犯不上去打探那点隐私。
杨晓北也没接话,拿起毛巾给自己洗了个脸,脸上还挂着水珠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然后砰的一声,他又把自己摔到了床上:“我再透一透。”
水珠蹭了一枕头都是。宋思衡虽然没有什么洁癖,也想把他拎起来揍一顿。
“你能不能擦干净了再躺?!水弄得到处都是。”
杨晓北一个翻身,眼睛都笑弯了:“这时候又嫌水弄到床上不干净了?前天晚上你......”
没等他说完,宋思衡抄起旁边一个白色枕头,朝着他的脸就蒙了下去,死死压住。
杨晓北连忙用力拍打床单,手背青筋暴起。
“我靠,你想谋杀我。”他总算透出点气来。
“给你点教训。”宋思衡扔掉枕头,从后面握住了杨晓北的脖子,做了个拧动的手势。
意思很清楚,只要我想弄你,你逃不掉。
杨晓北立刻换上了他惯常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老板,老板,你永远是我老板。”
宋思衡这才松开了手,放他自由。
“你下午有事儿么?”杨晓北坐起身子,扭了扭脖子,开口问。
“怎么了?”宋思衡正在整理袖口。
“带你逛逛啊。”杨晓北用眼神示意窗外。
“怎么,这儿你很熟啊?”
“我以前在这呆过好几个月。”杨晓北站了起来,倒也没解释更多。
宋思衡查看了一下今天的日程,确实没什么大事。他上半年在北市环线附近购置了一层新的办公楼,后续会装修成新的研发中心,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看下现场。
“行。”宋思衡片刻后便点了头。
杨晓北见他难得这么爽快,还有些诧异。
昨晚下过雪,今天北市的室外气温更低。
李恪中午来过电话,询问宋思衡下午是否需要陪同去新办公楼,宋思衡拒绝了,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下午一点多,阳光出来了。宋思衡领着杨晓北出了房间。
宋思衡拒绝了李恪约好的商务车,自己打了个车去了写字楼。
杨晓北坐在右侧的座位,靠在窗户上一直往外看。车路过了昨晚他们见过的那栋体育馆,杨晓北视线停留了好几秒。直到建筑物消失在视野的终点。
写字楼距离他们所住的酒店有半小时车程,下车时杨晓北还有些恍惚。
“你不会给我在这买了套房子吧?”杨晓北仰头看了眼眼前的大楼,然后眯着眼睛回头看宋思衡。
宋思衡懒得理会他的脑回路,径直往前走去:“你在楼下等我,我五分钟后下来。”
杨晓北就这么被丢在了一楼。
他倒也没一点不自在,在一楼大厅处挑了个舒服的沙发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