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上元佳节,夜色如水,街上人络绎不绝,满目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灯,阵阵欢呼声配合着小贩的吆喝声倒也相得益彰。 此时也正是青年男女邂逅传佳话的佳时。女子拿着花灯含羞带怯,真是人比花娇,男子温儒尔雅,与之相谈甚欢。 一浅蓝色襦裙的娇俏少女窥着眼前男女,眯眯眼笑。猛得被人敲头,痛得低呼一声,待她愤怒地转过头,只见一位青衫男子长身而立,鬼斧神工般的五官在朦胧的月色下更加棱角分明,他面无表情,薄唇紧抿着,说不出的冷峻。幸得他的眼神并不凌厉,在月色下别有一番流光溢彩。 “你知不知羞,怎在这里偷听别人讲话。”男子斜睨着她,声音冷淡,语气有些无奈。 洛青语抓住男子的衣襟,笑嘻嘻地解释道“我不过是好奇嘛。咱们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我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呢。看花灯的记忆已经很久了,好像还是……”她突然顿了顿,抬头瞄了男子一眼,继续道“总之那时候没有看到有男子和女子一起。师父说了,这是他们将要成亲的步骤……”话还未说完,便见一双人影匆匆而逃。 被发现了?洛青语愕然,脸上突然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看向男子“师兄,我没做什么吧……”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诶? “他们才是觉得不好意思。”莫殇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揶揄。 洛青语没听明白,眨着闪亮的大眼睛瞅着师兄。 “咱们出来已久,该回去了。”莫殇并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扯开了话题。 “等等,师兄,咱们还没有放河灯呢!去吧去吧”青语急急地开口。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怎么能放过如此良辰美景。 看着青语眼中放光一脸期待的样子,莫殇点头“好” 放河灯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挤在一方小河边,渴望寄托心里的愿望。河里的河灯疏疏密密地分布着,凌波托着或粉色或红色的河灯,红色的烛光映照着碧水,一盏,一盏,仿佛一池盛开的红莲。当人们轻轻托着河灯放向河里时,它就注定是美好的,因为送走的是河灯,带来的是人们满心的欢喜与希冀。 但是,没有人知道它会流向何方,没有人知道它会有个怎样的归宿。所有的美好,不过是人们想象中的一株昙花,绽放时光彩夺目,过后只余一片寂寥。 但是总有人会追逐这种美好。 洛青语拿着盏花灯,兴冲冲地跑到河边。 身后莫殇同样拿着一盏河灯,稳步走着跟在后面。 “师兄,你快点。”青语站在河边,朝着师兄招手。 待莫殇过来了,青语拉着师兄蹲了下来。为防意外,莫殇赶紧扶住她。她托着河灯,闭上眼睛,一脸正经,然后她睁开眼睛,定定地看向莫殇。 莫殇不解“怎么了” “师兄,你要许什么愿啊?” “我从不把愿望寄托在别的东西上。”莫殇清冷的声音在风中飘过。 早就知道他的回答,青语笑得很欢喜“那师兄把愿望给我吧。许两个一样的愿望,上苍一定会听到的。” 莫殇把河灯递向她。 “不是这样,”青语把河灯推向莫殇“师兄跟我许同样的愿望才行,不然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上苍还是会不理我的。” 莫殇挑挑眉,看着青语一脸乞求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这丫头,为实现个愿望,小心思倒是挺多。他最终还是应了“嗯。什么愿望,你说。” 青语低头看着她手中红红的精致的河灯,声音带着少女的柔“就是让洛青语和她的师兄师父永远在一起,三个人永远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她抬起头,笑容很是灿烂“师兄,你说好不好?” 风扬起了她的衣角,吹乱了她的青丝,她明亮的笑容在这夜里熠熠生辉。 莫殇看着眼前的少女,笑了。“好” 洛青语看到师兄难得的笑容,不禁觉得更加愉悦,笑容漾开了,直到跳跃的心脏。“那师兄快许愿!” 莫殇将河灯小心地捧到手心,学着青语的样子,郑重地闭眼,睁眼。 两人一起将河灯放到水中。 青语用手拨动着河水,希望河灯漂得快一些。 莫殇直起身,身姿逸朗,嘴角噙笑,静静地看着。 走时青语还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远去的河灯。 莫殇也看了一眼。这是他第一次许愿。 希望上苍能让青语和师父他们两个,永远安乐无忧。我亦愿穷尽一生,实现此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