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没看到古羽带着什么礼物,所以推断他们应该不是去老李家拜年。
再说这都初几了?拜晚年吗?
“我们……。”李贵张了张嘴,他不想宣扬的全村都知道,可全村就这么五户人家,知不知道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去他家给李大花看病。”古羽开口就说了哦。
靳不二嘴角微翘,就是这样!
李贵越是想要隐瞒的事情,他越是要戳破,看李贵这个男人怎么办。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李贵来的时候,明显是很着急,可是一说去县城请大夫,他又不乐意了,这里头要说没事儿,谁信啊?
“大花妹子病了?”张虎这大嗓门儿,立刻就嚷嚷了出来:“那可得赶紧看看,我让我家那口子去瞅瞅,看能帮上什么忙不。”
例如抬人去县城就医之类的,完全可以啊。
张虎也道:“我让你嫂子随后就过去。”
他媳妇儿肯定乐意去看热闹,李家这个年过的特别得意,可能是要攀上高枝儿了吧?李贵对自己也缺少了最基本的尊重。
李贵想拦着,可是他没想好怎么拦,张氏兄弟就这么走回去了。
而靳不二已经在催促他了:“走了。”
李贵一跺脚:“走!”
这事儿怕是瞒不住,幸好他们都不认识沈大财主。
到了李贵家,古羽是带着靳不二来的,俩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但毕竟是男的,李大花躺在西厢房的炕上,两个妹妹不在,只有李姜氏守着她。
这女孩子前两天还知道擦脂抹粉,梳妆打扮的,穿着新衣裙就敢堵单身男子的家门,现在却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脸色潮红,闭着眼睛,嘴唇都爆皮了。
“你、怎么两个人来了?”李姜氏一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古羽,以及古羽身后,人高马大的靳不二。
他比李贵都要高,身形太猛,根本藏不住。
“先不管这个,请古羽给看看吧。”李贵也有些着急:“这本来好好的,突然就病了,还发热,胡言乱语了起来。”
古羽看了一下周围:“凳子呢?”
“要凳子做什么?”李姜氏语气不太好。
“我要给她号脉,不坐着难道站着吗?”古羽也不高兴了:“还是说,要我坐在你闺女的床上?”
一个女未嫁,一个男未娶,要不是李大花父母在场,他都不来好么。
坐在床上号脉,算怎么回事儿?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拿个凳子来!”李贵急赤白脸的对李姜氏低吼:“一会儿张氏妯娌俩也来。”
李姜氏瞪大了眼睛:“什么?”
“快去!”李贵推了她一下。
李姜氏赶紧的去外面拿了一个干净一些的凳子,这次不敢废话了,请古羽坐下。
靳不二却在古羽入座之前,先用手里的一条帕子给擦了擦,他的帕子很普通,是自己买的,只是简单的棉线手帕。
李姜氏看的都瞪圆了眼睛,这是嫌弃他们家脏么?
古羽刚坐下,张氏妯娌俩就来了,一进门就说了:“大花这是怎么了?不是身子骨挺好的吗?怎么病了呢?”
靳不二注意到,这么吵了,李大花还是没睁开眼睛。
这是真的昏迷不醒了还是装的啊?
“是不太舒服。”李姜氏还嘴硬呢。
怎么能说她大姑娘身体不好?明明一直都挺好。
“号脉,号脉!”古羽轻咳一声:“都安静一些。”
三个妇人不吭声了,李贵紧张的看着他,古羽是一点都不紧张,他将脉枕拿了出来,放到了床边,又让李姜氏把李大花的胳膊捞出来,手腕放上来,他才慢慢的号脉。
沉稳的气度,让人们不自觉地就都老实了下来。
只是古羽给李大花号脉,一下手,就觉得有异常。
这脉搏不对啊!
一呼一吸之间,跳动快速,但无力!
一般来说,小儿惊吓过度的脉相数、沉、细,也就是短促、快捷、较有力。
安抚一下孩子,过两天就好了,且小孩儿们忘性大,你只要不故意引导他们强行记住某些惊吓的瞬间,他们是不会持续这样的惊吓,再不妥当,吃点镇惊药也就够了。
但大人的惊吓不同,成人受到惊吓的脉象为沉细弱之像。
尤其是纯粹的惊吓,乃是影响心神的事情,心在人体的上焦,上焦有热也会在心脉表现,为洪脉。
正所谓:
切脉下指先看心,心脉浮大为正形。
浮而有力心经热,热主舌破小便疼。
感冒风寒弦又紧,头疼寒热数难平。
惊悸怔忡沉细弱。上焦蓄热洪大应。
这李大花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以至于心神失守。
而且她是心惊引起的高热,并非风寒感冒而来,加上沉脉细弱无力,面色潮红,还胡言乱语。
要不是古羽知道,最近过年,县城的菜市口也没有砍头的活动,他都以为这女孩子是不是看到了杀人现场。
“这几日,可是看到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情?”古羽不得不问一下李贵两口子:“你家大姑娘,这是惊吓过度,以至于高热不退,如果再不好起来,恐怕就有早夭的可能。”
这话说的有点文绉绉,两口子没太懂。
还是靳不二在一边大声的道:“她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或者被什么事情吓着了,要是再不治疗,容易死掉。”
这下子说的明明白白,两口子也听懂了。
“不能啊!大过年的我们也没去什么晦气的地方。”李姜氏第一个就尖叫出声了好么。
好不容易养大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就要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