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晧“我.操”一声,猛拍喻遐:“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啊!”
“慢慢的就适应过来了,再说已经在做康复治疗,没什么的。”喻遐笑了笑,“皓哥,不是把你当外人,我心里有数呢。”
简晧嘟囔几句,又说:“你当时就是把我当外人,早说,我就想办法给你涨点工资。”
不过抱怨归抱怨,简晧知道喻遐的性格就是如此:哪怕到了绝境,第一反应都会先努力自救,而非四处求人。假使别人这次帮了他,喻遐在以后一定十倍百倍地报答回来。如今滴水之恩报以涌泉已经快成为空话,但简晧明白,这是喻遐的坚持。
话又说回来,若非喻遐始终抱有这样的坚持,丁幽寒也好,简晧也好,不会像现在这么诚心诚意想要帮助他、想他过得好。
所以简晧叹了口气说:“以后你把我当哥们儿,别再自己扛了,有事开口。”
“只要你别开除我就行。”喻遐笑着说。
简晧夸张道:“怎么可能!”
为了表达自己真的很在乎喻遐,简晧立刻决定下班后请喻遐搓一顿,叫上今天轮休的丁幽寒和女友,四人结伴去了游泳馆附近一家烤肉店。
喻遐有日子没见过丁幽寒,女生的头发变成半长不短的狼尾,性格却一点不改,刚见面就热情地搂住喻遐脖子。
“你小子,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姐姐啊?”丁幽寒不客气地问。
等喻遐说了想,她才放开,数落喻遐太保持社交距离,根本没把他们当朋友。简晧在旁边当捧哏,两人出够了气,简晧才为喻遐介绍自己的女友。
简晧道:“喻遐,这是汪思南。”
喻遐点了点头:“学姐好。”
“南南,这是你学弟!”简皓热情地拉关系,“他也是东河大学的。”
汪思南名字温柔,人也清秀,戴一副无框眼镜,披肩长发和白皙皮肤看上去气质干净又有书卷气。她听简晧提起过喻遐,现在知道是东河大学的学弟,刚保研,这会儿便自然而然地问喻遐哪个学院。
“建院。”
闻言,汪思南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片刻。
她眨了眨眼,慢慢地“哦”了一声。
烧烤吃得久,简晧又叫了两瓶啤酒与丁幽寒一起喝,晚饭结束已经接近九点。喻遐给喻庆源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去医院,抬起头,对上简晧问他什么打算。
“去看看我爸。”喻遐如实说,“你呢?皓哥。”
经过一顿饭,丁幽寒在中间不停地充当气氛调节剂,简晧与汪思南那点儿小矛盾已然暂时偃旗息鼓。他握着汪思南的手放进自己羽绒服口袋,说:“我和南南去看个电影,诶,就看那个《触礁,她喜欢文艺片。”
汪思南抿嘴一笑:“许为水是我很喜欢的导演,他的每一部作品我都看了。”
语气温柔,声音轻缓,但喻遐的直觉不合时宜地敲击耳膜,让这句话变得紧绷,仿佛要扎破一张平整却薄如蝉翼的塑料布,尤其意味深长。
“学弟,”汪思南对着喻遐问,“你看过这部电影了吗?”
喻遐愣了愣:“看过了。”
汪思南说:“太可惜了,我还说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呢。”
邀请函犹如荆棘扎成,尖刺环绕,喻遐倘若接过就会顷刻鲜血淋漓。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简晧对他非常好,汪思南和他更是第一次见面,可喻遐莫名其妙地觉得汪思南对他说话总是若有所指。
肯定是他最近压力太大了,喻遐想,朝他们两人很客气地推荐:“电影很不错的,学姐你喜欢许为水的风格一定会看得开心。”
“谢谢你啦。”汪思南说。
和他们告别后,喻遐沿着大路走去地铁站。
沉寂一晚的手机在这时振动,他拿起来,发现是姜换的电话。喻遐赶紧接起,迫不及待想跟姜换分享今天自己又收到了善意的对待。
听完这些,姜换仍然是那副慢半拍的语气:“你看我说过,你就是很好的。”
“我觉得还是因为遇到你了。”喻遐踩着树的影子,随姜换语气的节奏脚步变缓,“所有的好运气都是你带来的。”
“哪有。”姜换说,“别故意神化我,不吃这套。”
喻遐就笑出了声,问:“杀青了,之后我什么时候能见你啊?”
“不是刚见过?”
“每天都想。”喻遐说,好像电话的方式比当面更让他能直白地告诉姜换他的想念。
不用看他的眼睛时,浓郁的爱即将把喻遐吞没。
绝顶的窒息与甜美快乐矛盾地混合,秘密关系也和“特别”“唯一”相伴相生。
“我找个时间过去。”姜换说。
对面有风声,他在外面,喻遐想了想,刚要问“这么冷的天你没在屋里吗”,姜换突然很认真地说:“喻遐,答应我一件事。”
“嗯?”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好啊。”
怎么这么容易哄,可姜换今天并没有趁机调侃他,反而愈发严肃起来。
“最近有奇怪的人跟着你,或者找你,马上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