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五——傻！”老太太加重声音。

“你不是傻，你就是喜欢占便宜，我可告诉你，占便宜可容易吃大亏。”家欢说。

“为什么？！”家欢情绪失控。

小玲问：“姐，你是不是要参加高考？”

老太太沉吟半晌，说：“给老五。”

“你小孩子懂什么高考低考。”

家欢手一挥，“谁说的，大姐？你说的？还是妈的意思？”又凑到老太太旁边，“阿奶，你说句公道话，是不是该我顶替？我是老四，她是老五，论资排辈先来后到也应该我顶替，怎么能让老五跳到我前头？我不服，我不同意，阿奶，你得替我做主。”

“隔壁幼民哥要参加，还要考清华北大。”

晴天霹雳！何家欢目瞪口呆。哦，明白了，前面的夸奖，都是伏笔，就为了给老五顶替铺路！

家欢不屑，“就他，清华北大？能在家里蹲着就不错了。”

铺垫够了，家丽这才好声好气地，“老四，爸那个工作，还是给老五顶替吧。”

家文一晚上都在想家艺的事，忧心忡忡。卫国问她怎么了。家文说：“你知不知道外贸的那个欧阳宝？”

家欢洋洋得意。

“知道，有点捂屁拉稀的。”

“听到了。”小玲气弱。

家文叹一口气。

家丽继续说：“刘小玲你要记住，你四姐到什么时候都是你四姐，比你大，是你的姐姐。姐姐会照顾你，帮助你，姐妹只能做今生今世这一辈子，下辈子没得做！你要多跟你四姐学习，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宽宽厚厚大大方方地，听到没有！”

“他怎么了？”卫国关切地。

小玲只好服从，不情不愿叫了一声四姐。

“老三要跟他。”

家丽教育她，“叫四姐！”

“呦，那可得考虑清楚。”

小玲争抢，“我也能干好！干得比老四还好！”

“刚刚在保健院门口，老三找我帮忙，让我帮她大姐通融通融。”

家欢信心满满，“爸的工作给我顶替，我肯定能干好。”

“大姐不同意？”

老太太笑说：“老四就是聪明能干，这几个丫头里头，除了家丽，恐怕就是数老四喇稍土语：利索、强势。”

家文嗯了一声，又说：“爸在的时候就不同意，家庭太复杂，大姐也不同意，妈更不同意。”

小玲正待说话。家欢又抢前头，“当然是我。”

卫国说：“不同意也不能围堵，跟大禹治水似的，只能疏导，一围堵，绝对洪水泛滥。”

美心又问：“你们两个谁能力更强？”

“你懂的还挺多。”

美心对老太太，“家欢的算数是厉害。”老太太道：“遗传她姑，她姑会算账。”是指老家的女儿。

卫国递过来一只奶瓶子，“辛苦娘子了。”是让她分一点奶给光彩。家文接过奶瓶，道：“真不能想象家艺嫁到欧阳家会闹成什么样。”

家欢当仁不让，以为脑袋好的可以去顶替，连忙说：“当然是我，我闭着眼，数都能算出来。”

“怎么会闹？”

美心问：“老四老五，你们两个，哪个脑袋瓜子好一点？”

“咱们这不就是例子，才四个，我就得这样那样，换成十个呢，会怎么样？”

坏人由美心做。

卫国说：“那也不一定，人多力量大。”又补充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这日，晚饭后，老太太、美心、家丽端坐客厅，家艺还没回来，家喜被打发出去玩。就小玲和家欢二人站着聆听教诲。

家文叹息：“不过老三那个小姐脾气，也只能找欧阳那样的。”卫国不明白。家文说明：“只有欧阳能整天追着她捧着她，无条件地跟着她疯。换二旁人土语：别人，估计有困难。”

主意已定。三位家长便寻思着什么时候宣布这个消息比较合适。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决定趁人少的时候说，给家欢留点面子，一旦闹起来也好安抚。

“一物降一物，”卫国笑笑，又问，“爸工作谁顶替？”家文说大姐她们准备给老五。卫国不懂为什么。

家丽说：“好多事情也不能只看眼前，你看秋芳，去读了书，也没耽误，现在在人民医院工作不是挺好，老二那时候真该再考一年。”美心叹了口气说：“去考大学也无非过日子，老二现在过得不是挺好，卫国对她不错，又生了儿子，婆家也对她不错，一个女人日子过成这样，就是有福的了。”

“老五傻，指望自己不行。”家文道。

美心道：“到时候我们几个都在场，好好安抚一下。”

谁知老五刘小玲第一天去外贸报到，就哭着回来了。

“让老五顶吧。”老太太一锤定音。停一会，又说：“不过老四性子烈，得说和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