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叔。”
“老奴在。”
抖了抖信纸,她抬眼:“不是说是小风寒吗?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
许管家叹了口气:“这小郎君的身子骨太差了,药也没有好好吃,昨儿夜里还吐了些血沫,今晨就有些起不来床了。”
心里一紧,宁朝阳站起来就往东院走。
院子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齐若白所在的屋子里却是一股死气沉沉的药味。
她大步走到他床边,将人扶抱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若白?若白!”
齐若白挣扎地掀开眼皮,眼下一片乌黑。
“大人。”他倦惫地道,“我好困。”
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他只答了这话就睡了过去。
宁朝阳看了看他的唇色,觉得不太对劲,立刻让许管家拿着她的印鉴去御医院请人。不消片刻,御医就来了四五个,沈晏明也在其中。
他只看了床上一眼就脸色骤变:“怎么又是?”
“又是什么?”
仔细看了看齐若白的舌苔和眼睑,沈晏明神色严肃:“千尾草,比徐统领的症状要轻许多,想必是将草汁稀释,逐日增服。”
“……”宁朝阳闭了闭眼。
她问:“可还有救?”
沈晏明欲言又止,最后只道:“看看派人去徐州还来不来得及。”
宁朝阳立马出门找人,走得太急,膝盖撞在了门板上,嘭地一声响。
沈晏明站了起来:“朝阳。”
“无妨。”她站直腿继续往外走,冷静地安排人手去徐州捕鱼带回,又往凤翎阁递了信,挪用几日休沐。
齐若白乖巧又安静地躺在床上,若不是嘴唇微微发紫,便真像只是睡着了。
宁朝阳压低声音问许管家:“我先前让您清理内院,您可清了?”
许管家焦急地点头:“老奴是照主子的吩咐做的,清理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又打发走了几个爱打听的。”
“东院里之前用的人呢?都送走了吗?”
“有两个堪用的,还,还留在东院洒扫。”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宁朝阳拳头紧了紧。
比起愤怒,心里先冒上来的竟然是浓浓的无力。
“多摘些花来吧。”她低声道,“我陪陪他。”
从这里到徐州往返最快也要七日,而齐若白已经开始呕血。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几乎只清醒两个时辰,有时在白天,有时在深夜。
一连两次睁眼都看见了宁大人,齐若白缓慢地眨了眨眼:“原来许愿有用啊?”
宁朝阳将药端给他,轻声问:“许了什么愿?”
“想让大人别那么忙,多来我这儿歇会儿。”他笑,干裂的嘴唇一扯,血珠跟着就冒了出来。
低低地应了他一声,朝阳捏着手帕就按上他的唇瓣。
“大人真的待我很好。?????”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为什么会这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