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他从面前的女人眼中看到了怜悯。

“......她以前是怎样一个人？”

“什么？”

“颜泠......或者她的本名叫别的什么。”顾寒晖只觉得视野又开始模糊：“她遇到我以前，是怎样一个人。”

颜泠笑得很温柔：“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一切开始之前，她和别的姑娘没有什么区别，她家庭富足，父母恩爱，最大的烦恼是成绩上不去。”

顾寒晖有些喘不过气：“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颜泠眯眯眼，道：“您真的要听吗？”

“说！”

“她被您的父亲害得家破人亡，您当然不知道他具体是谁，因为死在您父亲手下的人太多了。”颜泠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她想复仇，起先只是想成就一番事业与顾氏对抗。你知道组织怎么跟她说的吗？”

眼前女人的脸，安香的脸，血肉好像又从她脸上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骷髅的颌骨一张一合，吐露着刺耳尖锐的言语。

顾寒晖艰难道：“你们怎么跟她说的？”

“光凭个人的努力，一辈子也无法与财阀对抗。”颜泠的声音渐渐与温炳文重合，“为了达到不可能达到的目标，就要使用不可以使用的手段，付出不能够忍受的代价。”

“颜泠。”温炳文像是引人堕入深渊的恶魔：“你愿意为了你的仇恨付出多少？”

窒息。

喘不过气，天旋地转。

顾寒晖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灵魂像是被抽出来，冷漠的看着自己口中吐出一大口血然后倒下。

所以，他和颜泠原本可以有一个很普通的相遇。

平凡又寻常的相遇，俗套又理所当然的爱情。不是现在的惊心动魄，一片狼藉。

他本来可以拥有一个普普通通的颜泠。

她不是完全令他满意的模样，会吵架、会冷战、会闹分手，他们需要时间去磨合。

他想要那个，他本来可以拥有的，平常又俗套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