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怎么这么会。温迪更不满了。
眼皮有点沉重。
翅膀无力地垂下,再没法作乱去勾人。
风神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溺水的滋味。
在理智完全溃散之前,温迪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只是一个亲吻而已,最多吻得深了些。可为什么,他有种自己正在被谋杀的错觉。
*
迪卢克从楼上下了来。
他苏醒之后继承了过去的所有记忆,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凯亚替换他之后的,阿贝多又有给他补充说明。
他很平静地走到了温迪面前。
温迪坐在靠椅上,神情懒洋洋的。伤痕可以用神力消去,损耗的精神却没办法快速回来。
迪卢克并未多问。
“风神。”他微微颔首,算是致意。
温迪也没废话,“阿贝多也应该跟你说过最近发生的事了?”
“说过了。”迪卢克很淡定,“[博士]……在琴刚上任那会,他作为至冬外交使团的一员,来过蒙德一次。不过来的是他年少时的切片。我跟那个年龄的他交过手,感觉稍微有点棘手,但不算特别难对付。”
年少时的[博士],天性再怎么邪恶,他在那时也只是个失意的研究员。
只是这个讯息却让温迪怔了一怔。
“[博士]的切片来过蒙德……这个消息怎么没人跟我说过?”
风也并未跟神明汇报这件事。
迪卢克:“因为他在来访期间把自己隐匿得很好,知道这件事的人相当少。”
温迪“啧”了一声。
“那这次来蒙德的可能就不止[博士]的本体……他的切片,大概已经到蒙德了。”
有个熟悉蒙德的切片在,[博士]不会选择放着不用的。
……
“你在担心么。”
钟离在这个时候一般会选择安静倾听,如今却突然插了一句。
温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闭上了眼。
迪卢克:“您不必担心,我会去对付他。”
现在蒙德至冬已经在明面上撕破脸皮,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满心郁气的青年。
迪卢克伸出手,摘下腰间挂着的神之眼。
“我曾经厌弃它,因为我的亲人曾为得到神赐之力失去生命。”他把玩着那颗玻璃珠,“但后来我逐渐明白,慕强是人的天性。”
力量本身没有错,去追求力量的行为本身也没有错。错的,是在这过程中,被人所附加的欲望。
但是人非圣贤。
这世上,从来没有毫无过错之人。就算今人评出了个万人敬仰的老好人,再过千世百世,这老好人也会在新的是非观下被后人批得体无完肤。
所以何必执着对错呢。
人生在世,但求个问心无愧就好了。
迪卢克现在很愿意去使用他所拥有的所有力量。毕竟,夜枭要是不去抓夜间出没的田鼠毒蛇,等到白天,人们就只能对着乱七八糟的田地粮仓面面相觑了。
……
温迪定了定神。
他看向迪卢克:“你的酒庄大概要停止营业一段时间,你在酒庄的下人也还得睡上一段时间。我需要封印整个晨曦酒庄乃至周围的农庄,毕竟战火燃起后,我没有精力去顾及那么多的人。”
迪卢克把玩神之眼的动作一顿:“那他们会死吗?”
“不会。”温迪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会停止一整个区域的时间,直到一个月后。”
时间被完全静止,身处其中的人并不会有所感知。他们只会发现,自己一眨眼,别人就告诉他们时间到了一个月后。
迪卢克皱了皱眉,“外面的人还清醒着吗?如果他们清醒着,到时候会被惊吓到吧。”
阿贝多:“我来的时候让他们全部晕过去了。”
迪卢克沉默。
片刻。
“您这是有备而来……算了。”他一摊手,“不过恕我多问一句,您好像并不是执掌时间的神明吧?”
温迪闻言无辜地眨了眨眼。
“那你猜猜我有没有权柄?”
迪卢克:……
“行。”他摊手,“那我呢?我需要做什么。”
风神让酒庄所有人都陷入沉眠,救活自己后又跟自己说了那么多事。迪卢克不认为温迪是来跟自己聊闲天的。
然后。
“你得回骑士团复个职,我现在缺人手。”温迪又眨了眨眼,“你先别拒绝,这是暂时的,而且此事不对外公开。”
迪卢克:……
“稍等。”
温迪:“嗯?”
迪卢克转身就走,一转眼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一个月不能回来……衣服需要备多一点。
手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