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庙威严,他穿了一身玄色狩猎纹圆领锦袍,头戴墨玉金冠,骑着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单手握着缰绳。
凌厉幽静的黑眸,在晨曦的映照下,被衬托的亮如星辰。
四目相对,庾昭月心神轻轻一震,迅疾垂下眼眸。
忽然,她看清劲腰间系着的墨玉腰带,脑中蓦地塞进一幅画面。
少女将男子按在榻上,豪放的骑上去,小脸酡红摩挲着墨玉腰带,含糊不清道:“玄度,你把腰刀藏,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不给我看?”
庾昭月看清画面中自己的脸,难以的置信的回看那根腰带,确认上面是螭虎纹样,脑中轰的降下一道惊雷。
难道那一回醉酒,是,是她先轻薄……
她醉酒后这般豪放的吗?
色欲熏心,不堪入目!
太荒谬了!
庾昭月指尖捏住披帛,惶惶然间又忆起上次啃他脖子。
热意霎时涌上面颊,鸦羽长睫颤栗不已,她再也待不下去,慌忙转身,逃也似的遁去东侧拐角处的厢房。
景珣凤眸微眯,瞧着她落荒而逃的架势,悄然勾起唇角,修长的手指淡淡划过墨玉腰带。
从南五台山回来,就忙着帮襄王收拾烂摊子,他已经整整七天,没有见到这双剔透如墨玉的杏眸了。
每次入梦,皆不凑巧。
有时他刚做好夜宵,还等不到她入梦,便被下属唤醒。有时忙完已快天明,待闭目入梦,却只能见片刻她的睡颜。
他眸光落在她方才停留的位置,她一向爱穿红色裙衫,今日因为要做赞者,装扮的很是素雅。
浅紫色刺绣小衫,搭配紫地宝相花纹长裙,半翻髻上簪着珍珠梳背和宝石细钿,颈间戴着一串珍珠嵌宝璎珞。
整个人神姿灵秀,宛若盛开的月神花,叫人舍不得挪开眼。
他回想着她粉面含春的模样,只觉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明明是想她记起旖旎的过往,等她真的记起,却发现考验的是他自己。
景珣暗暗捏紧缰绳,垂眸掩住眼底的渴望,一切还未尘埃落地,他还不能正大光明站到她身侧。
快了。
一旁骑着枣红马的景遇,见景珣一直不下马,又见谢诚迎面走来,轻咳一声提醒。
景珣淡淡扫了他一眼,见他今日终于舍弃金银线刺绣的广袖,选了件低调的紫色夹缬圆领袍,轻轻笑了声。
景遇看懂他的眼神,心中忍不住腹诽,这两人太讨厌了,一个两个都觉得他像孔雀。
庾昭月羞赧遁走那一幕,谢诚尽收眼底,他强忍着涩意,上前迎客:“两位殿下拔冗而至,令陋室蓬荜生辉。”
景珣瞥了他一眼,从赵苍手中接过贺礼,语气温和道:“恭贺令妹及笄。”
此话一出,谢诚不禁想起,太清宫那晚他冷厉刺人的语气。
景遇站在两人中间,莫名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暗流在涌动。
他用余光来回扫视,左边凌厉摄人的是他黑心好大侄,右边英华内敛的是他未来小舅子,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景遇扯了扯唇角,勉强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我说……”
他话才起头,身后传来侍从的唱喝声:“庆国公府袁九郎到!”
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