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昭月心头一热,伸手捧住他俊美无俦的脸,盯着他一字一字道:“玄度,是我太幸运。”
她平生最爱胡闹,他从不生气,也从不催促,只静静陪着她。
景珣怔了一下,结实有力的长臂旋即展开,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另一只宽大的手掌,则温柔的摩挲她后脑勺。
缱绻的气息,在空气中流淌,庾昭月从未在清醒时刻,这样近的看他。
他右眼尾那颗红痣,小小的一颗,在心绪剧烈起伏时,颜色会愈发红润。
此刻就是浓郁的殷红色,凌厉的眉眼在它的映衬下,平白增添了几分动人心弦的瑰丽。
她似被蛊惑,食指抚上他眼尾,绕着这颗小红痣描摹一圈,最后轻轻点住它。
景珣长睫微不可察的一颤,圈着她腰间的手,悄然攥成拳。
庾昭月摩挲须臾,手指缓缓往下划,沿着高挺的鼻梁,划至薄薄的唇瓣。
指腹间温软的触感,令她骤然忆起刚才滚烫噬人的吻,像是被烫到,她手指微微蜷起。
下一瞬,薄唇微启,抿住她嫩白的手指,而后轻轻咬了她一下。
庾昭月黑眸倏忽瞪大,茫然无措的望着他。
景珣额角青筋隐隐跃动,被她看得更想了。
他无奈轻叹一声,按着她的腰慢慢往自己怀里压,晦暗不明的凤眸,直勾勾盯着她。
随着他力度一点点增加,庾昭月后知后觉他的变化,登时按着他的肩膀要起来。
景珣见她终于明白,顺势松开她,不着痕迹屈起右膝。
庾昭月麻利的坐到长案另一侧,执起长案上茶壶,倒了一杯菊花茶,默默将茶盏往他面前推了推。
菊花凉茶,清心败火。
两杯凉茶入肚,景珣勉强压下了体内膨胀的躁意,悄然放下腿。
庾昭月也跟着喝了一杯,喝完心绪平复不少,抬眸偷偷瞄他。
目光掠过他捏着茶盏的长指,垂落至他骨骼分明的手腕。
她忽然忆起上次剥螃蟹时,看到他手臂上有很多钝刀伤口。
景珣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见她与欲言又止的模样,唇角微微扬起:“想问什么就问。”
庾昭月眼底划过心疼,轻声开口:“我能看看吗?”
景珣神色微怔,他以为她会想问那些年的过往,他已做好坦白的准备。
只要她问,他就将那些不可轻易对人言的经历,原原本本告诉她。
谁曾想她竟然想看他的伤疤,他语气略有迟疑:“昭昭,很丑。”
庾昭月心倏然刺痛,旋即握住他的右手,郑重道:“我不怕。”
担心他不肯,她又飞快补了一句:“我还帮你包扎过伤口。”
景珣当然记得。
那时大胤和西戎战况胶着,新伤叠旧伤,是前锋营将士的家常便饭。
因此他惯常穿玄衣,这样即便伤口裂开渗血,旁人也无法轻易察觉。
可是她鼻子很灵,每次都能闻见,然后如临大敌,火急火燎要帮他包扎。
而他只敢露出,最不严重的一小片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