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听到她质问,顿时火冒三丈:“你还有脸问孤来做什么?你生的好儿子,害得孤被幽禁!”
襄王妃拢了拢衣袖,轻蔑的看他:“那是你愚不可及,被浔阳当枪使还沾沾自喜,活该被幽禁!”
襄王被她戳中痛处,抬手就要扇她,却被她握住手臂。
襄王妃是武将之女,身手还算了得,襄王沉迷酒色,身体早已发虚,一时间竟然没能脱困,反倒被她甩到一边。
襄王趔趄两下才站稳,拿起月牙凳就要砸她。
“阿爷,不要!”景绪厉声求道。
襄王终于忆起这一趟的正事:“三郎,你知道你的腿不是意外,而是是被人所伤吗?”
景绪瞳仁猛地一缩:“阿爷,你这是何意?”
下一瞬,他脑中蹦出景珣的身影,对,一定是他,他一直嫉妒自己!
襄王看向襄王妃:“麴玉衡,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诉你,是谁害了三郎。”
襄王妃皱眉:“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襄王作势要走,却被景绪一把抓住:“阿爷,你告诉我,阿娘一定会帮你做的。”
襄王妃沉默须臾,在景绪期盼的目光中,终于缓缓点头。
襄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待景珣回京行册封礼,你找机会将此药放进他的茶水里,就算为三郎报仇了。”
襄王妃如遭雷劈,艰难的张了张嘴:“你的意思,三郎的腿是,是……”
景绪攥紧拳头,果然是他!
襄王冷嗤道:“景珣知晓你们当年陷害庾七娘,所以迫不及待为他的心上人报仇。”
“不可能!”襄王妃回过神,下意识反驳,“大郎是个好孩子,一定不会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情!”
“麴玉衡,这话骗骗人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进去!当年参与陷害庾七娘的人,庾九娘声名尽毁,庾清月被赐鸩酒,杜氏挫骨扬灰,宋国太夫人瘫痪在床,三郎双腿俱断,你觉得下一个会轮到谁?”
襄王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剩她了。
襄王抓住她的手,将白瓷瓶放在她手中:“玉娘,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活,你明白吗?”
景绪激动喊道:“阿娘,儿想活着!他没有人性,他不配做您的儿子,您是替天行道!”
襄王妃握着白瓷瓶的手,不能自制的抖动起来,望着次子癫狂的眼眸:“三郎,阿娘去求他,让你回西州,那里山高地阔,你可以……”
“阿娘!”景绪握住一旁的茶盏,狠狠砸向床沿,拿着一截碎瓷片抵在脖子上。
“三郎!你别乱来!”襄王妃急忙要上前。
景绪将碎瓷片抵紧,鲜血很快流出:“儿宁愿自戕,也不愿您低三下四去求他!”
襄王妃目眦欲裂,用力攥紧白瓷瓶,攥得指尖发白,终是缓缓点头。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笑声:“看来孤来的正是时候。”
此言一出,三人慌忙朝门口看去。
景珣穿了一身墨色窄袖圆领袍,外面披着一件墨色大氅,腰间悬着一柄通体乌黑的匕首。
微黄的烛火覆在他凌厉的眉眼上,浓烈的戾色氤氲开来,似来索命的地狱修罗。
襄王喉咙霎时一紧,不自觉往后退。
襄王妃失手将白瓷瓶掉落在地,大郎何时来的,听到了多少?
景绪则恨红了眼,恶狠狠瞪他景珣。
邬在非上前捡起瓷瓶,打开仔细辨别:“大将军,应是鸩毒。”
鸩毒,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