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钱叔说这煮干丝的鸡汤,小火煨了十几个时辰,得趁热吃。”起夏把最后一个双耳盅也端了出来。
盅耳烫手,起夏跳着脚,把手放在耳垂上,才好了些。
“擦些烫伤药去。”林初好道。
“不用了,我可没那么娇弱。”起夏凑过来给林初好布菜,被莺时挤开了,“小姐让你去,你就去。”
桌上两荤两素一个汤,都是钱叔送来的。
自从钱叔知晓林初好吃食被下了毒,恨不得来侯府拼命。林初好拦了他,还说自己都能处理好,让他不要将此事告诉父亲和大哥。
钱叔着急也没办法,硬的不行,就自己做了些吃食,隔三差五送来。
见林初好这次没反对,便送的勤了。
林初好知道钱叔担心自己,若真的什么都不让他做,也是窝着火的,于是便默许了钱叔送来的饭菜。在这盛京之中,能偶尔吃上这一顿家乡口味,也让她生得许多温暖。
还没吃上一口,邹承白进了院儿。
他和乔倩儿缠绵到太晚,又想着要去珍宝阁买件了裙子,给乔倩儿惊喜,就没在乔倩儿处吃饭。进了云锦居,见林初好正要吃饭,便说要留下来同食。
林初好只能让莺时,“给小侯爷添一双碗筷。”
邹承白夹了一口千丝,入口绵软,再喝一口鸡汤,鲜香浓郁,至少是小火煨了半天的。
这不是侯府小厨房做的。
此前祖母说林初好是商户女做派,他还有些替她不平。可听说她抢了倩儿的裙子,送丫鬟,对林初好也就生了不喜。再见她日常吃食,这般铺张,更是脸色难看。
晚上的主食是包子,个头不大,小小的六个,放在蒸屉里。
邹承白夹了一个,一口吃了一个,才发现,这包子看着平常,却内有乾坤。
“这蟹黄为馅,也是少夫人平日的做派?”邹承白放下手中玉箸,果真是祖母所说商户之女,毫无妇人德行。
“富贵恭俭,少夫人在林家从未学过吧?”
“家乡之物,近日想了,便让起夏去买了。”
林初好也放下玉箸,瞧着邹承白这副冷脸,她一口也吃不下了。
“小侯爷来我这儿,是有事吗?”
“咳,”邹承白清了清嗓子,“你先支给我一千两。”
林初好接过莺时给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紧不慢道:
“小侯爷要这银子,是做何用?”
“嗯……”邹承白自是不会让林初好知晓银子用途,“父亲之前说给我在吏部谋了个职位,需要银子去运筹。”
“哦?”
邹承白不愧是侯夫人所生,此前侯夫人已经用了这个借口,在她这儿要了三四回银钱了。
不过小侯爷倒是还未得侯夫人道行。
侯夫人每次可是五六千银子的要。
“行。”林初好抬手,让莺时拿了账本,写了支出项目,让邹承白落了名字和日期。
邹承白从前要钱,哪有这般流程,觉得林初好是故意的,颇有不满。
“老夫人此前教育我,行事要合规矩,不要被旁人说了去。侯府支取银钱,一直是这般规矩。”
若是倩儿掌家,绝不会这般计较生事。
邹承白提笔写了名字,然后把笔重重放下。
“还有日期。都是小侯爷笔迹,也防有人做了假。”
若不是因为她掌家,哪会如此被拿捏!
邹承白忍着气,写了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