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义博高声骂着,姜氏好声,却劝说不得。
最后珍珠上前,才劝住了。
打狗还要看主,邹义博是根本就没想,给姜氏留半份颜面。
姜氏一忍再忍,终忍不住了,高声道:
“邹义博,好啊你!老夫人尸骨未寒,你就又有了新欢。行!既然你这般看不上我,我们就和离!”
“和离?”姜不到吓了一跳。
就见邹义博目光露恨,“和离?好你个姜蓉月!侯府家盈禄盛,你就狗一样舔上来,现下你看我失了侯位,我府上不行了,你就要和离?”
“我是狗?当初可是你侯府来我林家提的亲!”姜氏毫不示弱,高声道,“你文不行,武不行,能娶我为妻,本就是高抬了你!若没有老侯爷,你也配娶我?”
“我不配?”邹义博一拳打了上来,“妻不从夫,我邹家祸患,就是你这个孽障!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我配不配!”
姜氏奋力反抗,却终不是邹义博对手。
周围人,被老爷疯一样的举动,吓傻了。
若平嬷嬷平日,定会护着主子。可眼下平嬷嬷自己都动弹不得,躺在地上,伸手喃喃,“别打了,别打夫人了!”
可无人应她,她只觉头上血流汩汩,眼前一切渐渐模糊了。
只听见夫人高声惨叫,和老爷的叫骂声。
一声,又一声。
姜不到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直到姜氏似不动了,才恍惚回了神,高声叫着冲了过去,“别打了,姐夫,莫要再打了。”
他冲上去时,只见邹义博狠狠掐着姜氏的脖子,姜氏倒在地上,脸涨成紫红。
他用力扯邹义博,邹义博却像发了疯的野兽,怎么也扯不开。
“姐夫,快松手,再不松手姐姐要没气了。”
郭三在一旁,不敢硬拉,只一声声求道:“老爷,快放了夫人吧。”
“老爷,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老爷,老夫人还在看着啊!”
邹义博就像着了魔,直到姜氏没了呼吸,才松了手。
姜不到跌坐在一边,他在姜氏那滚圆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他爬着上前,探手在姜氏面前,许久,脸色苍白着站起身。
“没了,人就这么没了。”
乔倩儿本在后院,安排大小琐事,遇到钱财支付,叫了邹承白过去。
邹承白不过一会儿未在,再回来,就看见了母亲死在父亲手下。
他惊的大步跑了过来,姜不到被他撞了个趔趄,只晃晃站起身,往外走。
“母亲!”邹承白终是再也无法承受了。
他可以不承袭侯位,可以不做官。
可他已经失去祖母了,现在,他身边的亲人,都要离自己而去吗?
“父亲!”他高声,“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可是你的妻子啊!”
“她还是我的母亲!”邹承白高声哭喊道!
“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连母亲也容不得?父亲,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不行吗?就安心的过普通人日子,不行吗?”
“承白,”邹义博抬手,将手上血迹在身上擦去,然后擦掉邹承白脸上的泪。“我不是个好儿子,也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
邹义博红了眼眶,却忍了泪,皇权之下谁不是在赌?
赌天子信任!赌朝臣权利!
宦海之中,他本就是愚者,可他犯下的错,会一人承。
活着的机会,和那普通人的日子,是他唯一能留给承白的。
“好好活着。”
邹义博久久看他,似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