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和隐忍,不就是为了有一天不用再忍?”东方珩道。
松拓点头,可还是忍不住道:“此行必是危机环绕……”
“正因危机环绕,我们才必须更信彼此。因为只有我和她要一起面对,共同的结果。若不是一击必胜,往后的路恐更难走。”
“林娘子?”松拓开了门。
“雍王府的事,殿下知道了?”
松拓摇了摇头,让了身子,让林初好进来。
一入里间,林初好便看见躺在榻上,气息缓慢的东方珩。
“他这是怎么了?”
“我们家殿下身子,身子天生有疾,他今日推开那棺椁用的力气,是让他保命用的……结果就如此了。”
“可吃药了?”
“吃过了,但还有些汤药可用,我先前用内力帮殿下缓着气息,还没去熬。”
松拓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景帝派了那么多人监视殿下,殿下只能让暗卫不得进客栈,也不会只有他一人。
这么想想,殿下身边要是有几个侍女也是好的啊。
看松拓表情,林初好知晓了他定是防备着身边下人。
于是伸了手,“拿来。”
“什么?”
“要熬的药。”
“我去就行,”松拓亮了眼睛,“林娘子就替我陪着殿下就行。”
殿下这人做事,就是不爱声张。为了帮林娘子,身子都伤成这般了,也不让林娘子知道了。现下可是林娘子主动要帮忙的。
他走到东方珩身边,轻声道:“殿下,我去熬药。林娘子来陪您,人家主动要帮忙,我也不能拂了林娘子的好意不是?”
说完,松拓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拿着药包,欢腾的往外跑。开门正瞧见守在门口的贺宁,他知贺宁功夫甚好,扬着嘴角,“看好门,贺掌柜!”
傻乐什么?贺宁蹙眉,看着他背影。
雍王府被炸平了,就这么高兴?
贺宁摇了头,皇家血脉,真是冷啊!
东方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那春日阳光正暖,暖的让他想要躺一躺,于是他就卧在淳心殿外的树下,阳光晒的人闭了眼,暖融融的。
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就在这温暖和煦的春光中,他看见了一张白皙好看的脸,萍水相逢,她却在紧张自己。
母后离世这些年里,他见过太多欲擒故纵的女娘。
所以明知其中许有诡诈,却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忍不住追上去,告诉她车轴有问题,回不了盛京。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信任。
好像只要他说的,她就都信。
信自己是个太监,信自己漂泊无依。
他发现很多时候,自己并不想她知道自己是谁。
可能真的知道了,便得生出不得做的考量。
若可以,他倒是真愿意如梦中这般,可以牵起她的手:“阿好,你想去哪儿?”
“江南!”
他看着她雀跃和笑颜,答的温润,“我陪你。”
转了头,似看见那皇位龙袍,看见满朝的朝臣。
有何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