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笑笑,“听闻殿下身弱,一向精细着,我家夫人怕过了病气给殿下,才不敢见的。”
“不见也可,又一位娘子身中了毒,可否请夫人看一看?”
“这娘子可是要死了?”
“怎么说话呢?”松拓一向好脾气,也被惹了急。
管家却不紧不慢的说,“夫人病着只治急症,看死不看活。毕竟我们夫人,也是病着。”
这管家说的有理有据,松拓竟被说的无言以对,只能离开。
管家进了宅子,去里面报了。
冯碧云喝了口茶,不冷不热道:“这林娘子害我邹家如此,竟然还想我给她瞧病?想的倒是好。”
“幸好沈大夫遣人说了此事,让夫人有了准备。”管家躬身道,“可若那林初好打着太子殿下的名头,夫人也不得不见啊。”
“且先让她等着吧。也不知是如何作恶多端,让人用了毒,还真是报应。”冯碧云放了茶杯,“我听人说平新也有山匪了?老爷可有去给百姓剿匪?”
“去了,可听闻那山匪狡猾,藏的很深。老爷他们并没有尽数剿清。”
“世道不太平啊。”冯碧云起了身,“邹承白他们这一路走的也太久了,怎么还未到?”
“夫人,大公子先前来信,说是快入苍山县了。想来苍山官道受堵,他们绕道平新了。”
“去平新了?”冯碧云想了想,“给老爷去封信,若老爷能在平新接了承白一家也好。”
“是,夫人。”管家躬身出去遣人送信了。
冯碧云回了卧寝,往床上一躺,这几日她就准备躺在床上,不准备见人了。
***
虽然不能解毒,但沈大夫确是医术高超。
林初好喝了几服药,热便渐渐退了下去,没再复发,她只觉身子一天天的硬朗了起来,再没了久卧病榻时生出的那种恐惧之感。
天寒,百姓日子过的不好,居无定所的穷人的日子,更是难上加难。
连州没有林家什么生意,施粥的人手都是现找的。但因他们此前有了经验,成手快,几日便成了这城中穷苦之人的救命之地。
这天突然下了雪。
大雪纷飞,飘飘扬扬冯碧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两年大旱,边境战事不断,加之蝗虫过境,城中百姓不好过。
如今又下了雪,冯碧云起身就拿了大氅,对屋中丫鬟道:“让管家准备,我们得去施粥。”
管家听了吩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夫人,不用去了。”
“为何?这般大雪,我们邹家是城中大户,怎可不顾穷苦之人?”
“那林娘子,在城中开了粥铺,给穷人施粥。”
“林初好?”冯碧云一脸不可置信,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害的邹家家破人亡的小娘子,可不会这么好心。“她来连州到底是何目的?”
管家想了想,“会不会是知道大公子回来了,所以她也追了回来?”
“那可糟了,”冯碧云道:“她害承白如此,别说承白,就是我也不同意她入府!”
“可那娘子如今攀上了太子,连通州府尹都不敢多言。”
“太子了不起啊?”冯碧云切道。
“夫人,老爷可是专门写信嘱咐过,太子督办林家施粥,夫人不可轻举妄动。”
“不轻举妄动,”冯碧云起身就往外走,“但我倒要看看这个林初好,到底施了什么粥?安了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