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尊严没人在乎,只要能活下去,他也可以不在乎!
紫玉冷眼看着他,温柔至极的服侍着自己,就像从前,那个宛若抓住救命稻草的自己。
她不语,他便更加温柔。
邹承白的汗水,落在紫玉身上。
他吻上去,触到她胸口的疤。
这疤痕,邹承白又想到一个死去的人。
“曾经有一个人……”邹承白抚上那疤痕,似在回忆。
紫玉似不满,翻身在上,看他被轻薄的样子。
可不知为何,紫玉心中所有浓烈的恨,似化成了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
她眼中竟突然含了泪。
她以为自己的过往只剩屈辱,却不想她会因被人记得,而生出这般的复杂的情绪。
她恨永宁侯府,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切,又都留在了侯府。
她想回到那最好的日子里。
若他还是那温柔善良的公子,她也只是想要努力,就能得老夫人赏识的丫头……
如若时光不变,那该多好。
不,若她没有看到世事复杂,生了叵测人心,该多好。
“不行,你不能进去!”屋外的侍女,突然高呼一声,“我们东家在休息。”
“想死?”
门前传来侍女挣扎的声音。
是阎坝海,他不是被剿了吗?怎么回来了?
紫玉一惊,一边穿衣服,一边对邹承白道:“躲到床下去!”
情急之中,她未刻意压低声音。
“紫玉?”
邹承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便觉得熟悉,摸到胸前的伤疤时,便更多了几分猜疑。现下听到她本来的声音,便更加确定了。“真的是你?”
“闭嘴,不管怎样都不要发出声音!”
邹承白躲进床下,身上衣服被紫玉扔了进去。
邹承白看不见,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恐惧向他袭来。
紫玉藏在自己床下的时候,也是这般恐惧吧?
狭小的空间里,无尽的黑暗里,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也曾将这般无望,给了紫玉。
门哗的被推开了,紫玉起身,就见浑身是血的阎坝海,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紫玉心中慌乱,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迎了上去。
阎坝海凭着他惊人的毅力,一路翻山来了新松,还趁着人不注意走暗门进了小倌馆。
紫玉见他重伤,忙一边打发人去请郎中,一边把他扶上床。
郎中很快赶来,剪开阎坝海被血浸透黏在伤口上衣服,伤口化脓发出阵阵恶臭。
阿童带阎坝海出来的时候,阎坝海凭一身蛮力,拔出两支弩箭。现下郎中清了脓肿和腐肉,上了药包扎起来。
“腿是废了,”郎中叹了口气,又看向阎坝海胸口的伤,“胸口这处好在不是致命伤,可伤口已经腐烂了,若是再晚一点,怕是无力回天。”
紫玉一心以为他死了,自己终于得了自由,可不想他竟然活着回来!
她心中憋闷,只道:“那就劳烦郎中了。”
“是,夫人。”郎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