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那个管家为他们送了一次水果。
进卧室的时候,周知正坐在床尾的椅子上剪玫瑰枝条,裴珩盘着腿坐在床上霍霍周知的头发。
“裴珩,你别扯那么用力,我头发都要被你薅没了。”
裴珩手上拿着一把小梳子,听完女孩的抱怨后他稍稍松了一些力道,可还是没有放开她的头发,只是以一种温柔至水的声音问她:“这样会不会好点?”
女孩专注着眼前的玫瑰,回答得却是极为认真:“这样就很好了,裴珩,你是不是紧张啊?”
管家凭着自己的记忆,觉得少爷是不会承认的,可是当他站在局外看他们时,又恍惚觉得,好像在这样的场景下,裴珩做出怎样的动作都是正常的。
下一瞬,裴珩就顺从地点头:“是啊,紧张得不行。”
为妻绾发,他未能光明正大地宣之于口,只能小心翼翼。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为她绾发。
或许是为了不经时听到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又或许,是梦中“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的平和之景。
怂恿着在暗处的他纵容着自己的私欲,偷一段本不属于他的时光,装作漫不经心,装作无理取闹,求得这一机会,在她身后,暗许自己作为她的丈夫的身份,为她绾一次发。
为什么他偏要绾发,她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裴珩不说出口,他只当她知道,只当是她默许。
这样他也能高兴至极,像庄周梦蝶,只要他能遇蝶,哪里还去管谁属真假。
只是梦里梦外他皆在想,若能往后日日为她绾发,这该是他花完了几辈子的福分修来的未来。
管家放下手中的东西,安安静静地退出了房间。
他忍不住想,往后的日子,少爷也算是有了盼头了。
他满意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将随身携带在身的手帕取出擦拭了一下起雾的镜片,缓缓走下楼去。
周知歪了歪头,她的青丝就这么滑过裴珩的掌心,倒也没有扯到她:“裴珩,你们家的管家好怪怪啊。”
裴珩无脑应和:“嗯,好怪怪。”
“你也是。”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