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影,你听话些,怕冷并非什么不治之症。”
话刚说完,周知突然愣住了,她明白过来。
“——是你的病?”
那被他一笑带过的疾病,竟然是这样的隐患吗?
喻影没说话,但此情此景,不说话不就是默认了吗?!
周知眼神一瞬间的失焦。
“我治不好了,知知。”
喻影的眼神还尚有一丝清明。
“虽说我很贪心,我也想和你等一等春天,可是命运似乎从来不眷顾我,不愿意多给我留一些时日,眷顾我的,只有你而已——”
“春天就要来了的,春天就要来了的,雪要融化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要看朝她微笑的喻影还是要看外面的雪天。
不是的,不是的,春天已经在眼前了。
他好想好想对她说好多好多的话,却难以发出声音来,喉间梗塞。
“可以再......再吻吻我吗?真的好冷啊......”
他说得乱七八糟,周知怎么也听不明白,最后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悄无声息地掉在喻影的脸上。
外面的人急匆匆地跑进来,而室内只是静悄悄的,无一点声息,连人影也不见。
“大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大人?”
一点声音都没有,奴仆怕出了事,便斗胆往内室里走去,可除了他们熟识的那位周知大人外,什么都没有。
哦,还有那一截被大人抱在怀里的干枯树枝,上面的树叶正慢慢飘落下来。
而周知大人,似乎在亲吻那一截干树枝,眼角有一点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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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骗你们的。
树妖见有人进来了,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床后面。
等周知挥退下人后,树妖才瑟缩着身子跑回床上,冰冷的身子把周知冻得直推开他。
“啊——怎么不抱抱我?我刚刚真的以为自己要没了,难过死了——”
周知有些无语,但是心里的沉闷却一扫而光。
“哪里知道是树妖冬天居然要脱老树皮。”
喻影丢脸丢大发了,脸红得厉害。
可是瞧见周知还没擦干净的泪痕,他心里一阵酸涩,情难自禁,仰起脖子吻掉了。
“知知的眼泪也是苦苦的。”
周知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也没有否认什么。
“对啊,为了你,掉了很苦很苦的眼泪。”
喻影说不激动是假的,听周知说情话可比换树皮难多了,他的唇慢慢移到周知的脖子,接着继续往下去。
周知稍微躲了一下,喻影反而变本加厉,追着上来要亲。
“你刚换了皮,没关系的吧?”
周知最后关头,眼里是水色,却还是没忘记这事,索性确认一下有没有问题。
喻影迷迷糊糊地亲她,“唔唔”地敷衍她,直到周知抓住了他要解腰封的手。
“你注意一下——”
“不知道啊——”
他拖长了声音,牙齿磨着周知,他不好受,也想让周知同他一起不清醒。
“咕咚”一声,床上那截干树皮直碌碌地滚了下去,喻影一时分神,就被周知反压制住了。
“你先让我看看!”
万一影响他的健康怎么办?!
喻影顿时清醒了。
大剌剌的,也不怕她看。
“就还......更可爱了呢?”
周知点评道。
喻影这时候正经了,顺着她的话讲逻辑。
“可能是因为换了新的皮的缘故?”
周知眨眨眼。
“管它呢!”
......
自那日起,冬天似乎就快要过去,雪水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路上泥泞得厉害,走路总会打滑,总在冬天受挫的喻影总是和周知抱怨太滑了,也就周知,宠他宠得没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他说要多在雪水里走走的时候,周知再累,也任由着他去。
虽然最后,周知可能都是累得只能由他抱着走。
雪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一起看见真正的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