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牧呈听没听进去，枯生的目的已然达到。

有些时候，有的话不用说的太满，不用说的太清。

一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去，你不用在意它什么时候生根发芽，什么时候长成参天大树，什么时候瓜熟蒂落，只需要浅浅等待，等它自己破土而出，奔向属于它自己的方向。

“牧呈？”

清禾的声音传过来，牧呈微微回神，他敛了敛眸，四周风摆叶子的声音飒飒而来。

“上神。”

清禾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一句上神似乎将二人的距离再次拉开，遂脚步一顿，半晌才缓缓道:

“我要回天宫一趟，你好好照顾自己。”

牧呈看向清禾，眼神晦暗，眸底划过点点伤痛，他的神色有些冷漠，干巴巴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去。

那动作潇洒凌厉无比，似乎是腊月寒风踩血而来。

清禾察觉有异，她跟上去，抓住牧呈，解释道:“瑶池圣母诞辰，我得以神明之躯给她赐福。”

被清禾抓住的那只胳膊无力的垂下，牧呈落在地上的眸光微微移向清禾，这是第一次，他在她浅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

清瘦的身躯微微向前，他伸手将神明拥入怀中，带着一丝伤痛喃喃道:“您不会丢下我，对吧。”

他是担心这个？清禾微微惊讶，枯井般的心里微微泛起涟漪，她轻轻拍着他的瘦削的脊背，安抚道:“我会回来的，赐完福我就回来。”

“你若是不回来怎么办？”少年说话时微微颤抖，有一滴两滴泪水落在清禾肩头，滚烫无比。

清禾从他的怀中退下，手里变化出一块通体蓝色澄澈的凤凰罗盘。

“此物为鹤唳长空，可跨越时空见到想见的人，我若是久久未归，你便可以——”

看我？清禾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怎么有些窘迫……

可牧呈却是眉眼舒展将清禾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我便可以借它见我想见之人。”

！

清禾脑子里的某根弦忽然断掉，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只记得那人最后的轻笑和好看的眉眼柔情。

牧呈看清禾慌张离开，眼底的笑意更浓，他握着手上的罗盘，心底涌上甜蜜。

枯生在他的识海里目睹一切，几乎要把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狡诈，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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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就没看过你这么脸皮厚的，清禾也真是蠢，这般好的神器说给你就给你，还见我想见之人？yue！】枯生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吐槽骂道。

“那又如何，我本来就是要借此宝物来确保她的安危。”

“另外，我问你一件事，为什么我不能吸纳骆北修遗留下来的仙法？”

枯生瞬间来了兴致，他开口道:【很简单，神魔骨没有觉醒，你天生和恶念相熟，也就只能吸魔气，练魔功。那仙族术法，就算是骆北修那般人物的强大的仙法传承，对你来说，也是如同鸡肋，弃之可惜。】

“那我要如何才能觉醒神魔骨？”牧呈走到柳树下，折了一段柳枝丢在地上。

【你开窍了？】枯生狂喜！

“快说。”牧呈又折了一段柳枝丢在地上。

枯生兴致勃勃地道:“很简单，从这里往西走千里，有一黑雾缠绕的迷惘城，迷惘城中万恶潭，你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