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晖二字一出,就连枯生都愣了两秒,【他……竟然是他?】
魑女亦是顿住,不敢再行一步,她看着那人红衣嚣张,恍然间想到了众神林立桃林比武之时。
苍晖,盘古大帝唯一的弟子,天赋异禀,神格强悍,本有无限未来,却在上古一战中不幸和邪神坐骑一并陨落。
是他!
魑女想到了冰室里躺了数十万年的男子,眼里满是杀气,为什么他还活着,还可以凝灵聚体?难怪血鸳刀被封那么多年,原来我们的大帝也会徇私枉法,悖逆天道规则。
呵。
魑女看着苍晖,又缓慢看向苍晖身后的牧呈,忽然低声道:“你这么做,至方寻于何地?你收了苍晖,至方寻于何地!”
说到情动时,她竟是哭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就是苍晖杀了方寻!”
牧呈不是邪神,他也没有邪神的记忆,只是冷漠看着魑女,随后丢下一句,“与我何干?”
【牧呈!】枯生却是想制止他说这句话,他没有记忆,可枯生有啊,方寻可是邪神坐骑七彩麒麟,对邪神忠心耿耿,乃邪神阵营一员大将!
当年方寻隐约说过,神族有个小神很是怪异,昼夜尾随他,还送他花,莫不就是魑女?
啧!枯生头大。
牧呈这句话,怕是要寒了她的心。
倒是苍晖单手托着下巴,看着魑女,好奇问:“方寻,吾知道他,你又是谁?莫不是爱慕他的人?你这般咄咄逼人,是以何身份呢?他的妻子?亦或是单相思的痴心人啊?”
苍晖句句话扎在魑女心窝子上,两行血泪划过,她笑得有些凄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你何干?今日,”她看向漆黑夜空,朗朗明月,低声大笑:“就是你的死期!”
无数血雾奔袭,逐渐将几人控住,牧呈看着魑女,只觉得她可怜。
在他还是昆泽时,他曾见她,以心头血喂养一人,日夜精心呵护,眉眼里满是情深。
苍晖看着这团团血雾,眉眼冷冽,“你这妖邪,竟然练了这等邪功!”
这都是人血,她竟是啃噬了人类!
一个神明,竟对弱小人类下此毒手,真是有污神颜。
“你今日,当真是惹怒吾了。”
苍梧冷声道,随后以身躯化刀,朝魑女飞去!而同时,一抹金色亮光忽然来到牧呈面前。
闻到熟悉的神息,牧呈满怀欣喜抬头,却只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长相精致的小少年。
他只无声为他驱散身边血雾,然后转过身来没好气地道:“你真是惹了大麻烦!”
牧呈被这句话激得酒醒了一大半,凉风拂过他的手,他慌张地追问:“清清呢?”
血雾散去,小斩天带着怒气闻到了牧呈身上的酒味:“清清?你叫的倒是亲热,可这做的桩桩件件都是要害死她的事情!你知道吗?虚妄深渊里的妖兽都是上古战场遗留下来的,那一个就可以匹敌半个扶光,清禾要解决它们,需要多大的功夫!
还有真无海,也因恶念而异动,今遭醉酒闹事的是你,收拾烂摊子的人却是清禾,你可曾为她想过半分,她是神明不假,可神力却不是无穷无尽的!你是想让她陨落在真无海吗!”
最后一句小斩天是吼出来的,他白皙的小脸冷的像冰,说完这句,就飞身加入魑女和苍梧的战斗中,只留下牧呈一人站在崖边呆愣着。
片刻后,他只道了一句:
“枯生,带我去找清禾。”
而虚妄深渊里,清禾的白衣带血,她将众妖兽重新围困住,又以心头血为引,布下血阵。
有妖兽吼道:“疯了!你竟然要把你的生命和我们连在一起!”
“这是单向的同生共死阵,她若是死了,我们也活不了!”
“疯子!”
一阵接一阵的撞击猛烈袭来,清禾依旧冷漠看向底下的妖兽,高声道:
“诸位都是邪神的信徒,也算是杰出的人才,若是邪神在,吾自然愿意让诸位招摇人间,但是如今邪神陨落,诸位又杀心太重,三界好不容易太平下来,清禾实在是担心突发变故,只好先委屈你们和吾同生共死了。”
莹润神光之下,一圈又一圈的阵纹坚不可摧。
布好阵法,清禾踉跄半步,喉咙里的腥甜再也憋不住。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她擦了擦,看着袖口的一抹艳红,神色有些冷漠,又施了个法术,换上了一身红衣消失在原地。
还有真无海,这一次,不知可否安然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