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疚、悔恨、不甘……种种情绪涌入心头，与昔日大哥那和善的笑容重叠，柳菲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柳无情！你这个混蛋……”

“你凭什么安排我的人生？你为什么这么自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阵歇斯底里之后，她忽然双膝跪地，语气也变得小声而又呜咽：“大哥……你回来啊……”

“……”

见此一幕，旁观的众人心中亦不知是何滋味。

其中，几个女子的眼眶更是开始泛红。

这一刻，他们对那个往日的隐宗走狗，却也有些新的认知。

对于双亲，他并非一个合格的儿子，对于隐宗，他并非一个合格的下属，但是对于柳菲，他却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大哥。

风无尘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了昔年洛风骨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赴死之人不过一了百了，唯有活着的人，才会背负一切！

只是，这个曾经背负一切的，是柳无情，而如今，却变成了柳菲。

柳菲的眼泪不断从眼眶之中汹涌出来，片刻之后，已然哭到晕厥。

叶萧抱着女子，无比的紧张：“菲菲……你怎么样了？菲菲！你不要吓我啊！”

“唉……历经此等起落，她一时恐怕难以接受，先带她回去吧，莫要辜负了我那徒儿一片苦心呐……”天机老人百感交集，深深叹道。

风无尘忽然看向天机老人：“你还当他是你徒儿，他可是想杀了你！”

天机老人苦笑摇头：“他是我教出来的，我对他最是了解，他愿意在此事之中留下余地，没有亲自出手杀我，或许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尊重了，我又岂能怪他？走吧……”

“告辞了！”

“……”

回归妖域的路上，众人前往几日前的虚空，带回了柳无情的尸身，将其厚葬在了妖域之中。

而或许是遭受的打击太大，柳菲竟一睡不起，数日都没有醒来。

而前往圣域之事，也因此搁置了下来。

直至数日之后，叶萧忽然火急火燎的找上了风无尘。

“老大！不好了……菲菲她不见了！”

“什么？”

风无尘诧异之际，赵含香与弈天也相继前来。

并将一张信纸呈现在了众人跟前。

“这是在她房间里找到的。”

风无尘接过信纸一瞧，只见上面满是娟秀的字迹，正是柳菲所留。

“风师兄、弈天师兄、赵师姐……还有叶娘炮！”

“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北天妖域了！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的使命便是报仇，直至最后，我却发现，我迄今为止所有的人生都宛若一个笑话！这些日子里，我在我的意识空间之中想了许多！想了大明柳家、我的双亲、我的大哥……以及那些被我所杀的无辜之人！”

“谢谢你们这一路上的陪伴与不离不弃，但是我和大哥，注定是无法被这个世界原谅之人！不过你们放心，我并不会自寻短见，我这条命，是大哥给的，我会替他好好活下去，并且去寻找我想要的答案！大家也不必寻我，等我找到了那个答案，自会回来，望诸位安好！”

——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