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净了手,柳文茵这才躺回床上。
枕头只是被陈景亭短暂地枕了一下,就沾染上了他身上的药味。
放下帐幔,再把枕头随意地丢在床外侧,柳文茵直接躺平睡觉。
睡着睡着觉得脖子不舒服,怕自己落枕,又默默地把枕头取回来,安慰自己,好姑娘就该能屈能伸,不要和身体过不去。
与其受罪,不如将就一下。
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柳文茵天一黑便睡觉了,刚才已经折腾了太久,翻了个身,这次是真的睡了过去。
许久以后,陈景亭悄无声息地出了主屋,唤来青柏,“准备得如何?”
“侯爷增派了人手,且都是军中的精锐,每三个时辰换一轮守卫,我们想对牢里的人下手没那么容易,属下觉得最好是等他们放松警惕再下手,免得打草惊蛇,错失良机。”
陈景亭靠着椅背思索了许久,这次他不会改变主意,也不会再等,给仇人逍遥度日的机会。
拿了纸笔,快速写了封信,“给谢安,顺便转告他,如果他不配合,我就弄死柳文茵。”
青柏纳闷,世子爷什么时候和谢安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还私下里通信。
之前不还巴不得弄死谢安吗?
最最重要的是,世子妃现在是世子爷的心头肉,他舍得下手吗?
不会是在唬人吧?
陈景亭眼神微凉,“还不快去。”
青柏把信塞在怀里,抱了抱拳,“属下这就去办。”
陈景亭要报仇,就不能让陈侯得势,在这件事上,他和谢安的目标是一致的,敌强我弱,必要的时候找人合作一番未尝不可。
“等等。”
“世子爷,您还有何吩咐?”
“找信得过的人给世子妃绣一条裙子,半月之内赶制出来。”
“啊?”
青柏更懵了,怎么突然就扯到了给世子妃做裙子?
外面那么多成衣铺子,府里也有绣娘,怎的还需要找信得过的人?
陈景亭起身从暗格里拿出一本小册子,“上面的信息用银线缝衣裳里,让人嘴巴紧一点,若是走漏了风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册子上记载着陈侯的人力部署、在各个城池的暗桩、还有与漠北各族通信的证据,这是陈景亭花了数年才收集到的,付出的心血、人力、物力不可估量。
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但相比朝廷的人,他掌握的信息足够多了。
东西是青柏一起查到的,自然知道重要性。
世子爷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保存实力,有朝一日和侯爷对上,有这些东西也能多几分胜算。
可现在,世子爷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给世子妃。
连忙问:“世子爷,您不是怀疑世子妃是朝廷的探子吗?这么做,岂不是把证据都送到了世子妃的手里?”
青柏想说要不带着这些东西去投奔皇帝吧,可仔细想想,世子爷身上流着陈家的血液,皇帝真的不会斩草除根吗?
陈景亭面色平静,“我活着,这东西到不了她手里,要是死了,给她还能发挥大作用。”
一个死字,吓得青柏跪在了地上,“世子爷,那么多的明枪暗箭您都走过来了,这次肯定也能得偿所愿。”
陈景亭挑眉,“要真是如此,到时候本世子赐你千两黄金,日后我和世子妃的孩子,也认你当武师傅。”
青柏:“……”
虽然这是莫大的荣耀,但此时考虑孩子是不是太早了点?
还有,刚才不还说要弄死世子妃吗,他们哪来的孩子啊?
所有的焦急、忧虑,突然就被打散了。
青柏脑子晕晕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陈景亭抬了抬手,“办好差事,每个人都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