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落泪,一边安慰王乐薇,“皇后娘娘派了太医来给您调理身体,只要您好好喝药,肯定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要真是喝药就能解决问题,太医就不会说那些话,王乐薇觉得,她这辈子大概是没办法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再一想到谢安的态度,悲从中来,哭得怎么都止不住。
谢安办完正事回府,原是想留在前院看公文,但想起王乐薇落了孩子,身体一直没恢复好,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关心一番。
于是脚步一转,回了清风院。
刚到主屋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女子的哭声,谢安的脚步顿住,同时制止了丫鬟通传的举动。
没了孩子,他知道王乐薇很难受,包括他,心里也是有失落的。
他与王乐薇没有男女之情,但那也是他的骨肉,他又不是泥人,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事情已经发生,除了想开点,好好调理身体,还能如何?
站在门口的丫鬟偷偷地瞥了谢安一眼,少夫人在里面哭得那么伤心,这位主子怎的还不进去安慰?
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这儿,这是不在乎,还是不解风情?
大概……是前者吧。
丫鬟心生同情,要是少夫人想开了还好,一心一意当她的贵夫人,这辈子也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想不开,钻了牛角尖,这辈子就难熬了。
等到哭声渐弱,谢安正准备进去,却听到兰英说:“您得好好养身体,子嗣问题暂且不说,要是让柳文茵那贱蹄子看见您憔悴的模样,肯定要幸灾乐祸了。”
贱蹄子……谢安的脸唰地黑了下去。
他捧在心尖,一句重话也不敢说的人,背地里居然被人如此羞辱。
而放任丫鬟羞辱文茵的,居然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端庄、大度的夫人。
若是文茵没去幽州,真的成了他的贵妾,此时是不是要被人磋磨刁难了?
明明相看那日他就表明过心意,他对王乐薇没有任何隐瞒,她既接受了这门亲事,就是接受了他对文茵的心思,怎的现在又在背后羞辱人?
文茵已经选择了谢钰,为何还是容不下她!
谢安想要克制住情绪,一再告诉自己里面的女人刚为他掉了一个孩子,就当是可怜她伤了身体,这次就别和她计较了。
可他忍受不了那样的字眼被人安在文茵身上。
文茵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没抱怨过旁人一句,她也没做任何对不起王乐薇的事情,那些话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黑着脸进屋,“说话口无遮拦,拖出去,掌嘴!”
谢安的出现吓了主仆俩人一跳,此时的他面色黑沉,眼里蕴着怒火,这是他第一次在王乐薇面前黑脸。
哪怕当初因为梯子的事,王家找了柳文茵的麻烦,谢安都没表现得这么愤怒。
王乐薇被他的表现伤到了,伸手护着兰英,倔强道:“这是我的人,谁敢动她?”
谢安的眼神更加犀利,除了怒火,还多了几分失望和疏离。
王乐薇有些心慌,但还是不愿意在谢安面前低头。
他心里藏着人,没尽到丈夫的责任,怎的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既然来了谢家,就要按谢家的规矩行事,口出恶意,无端中伤别人这就是错,既然是错,就该受到惩罚。”
王乐薇仰头看着谢安,“如果她没提到柳文茵,你会这么恼火吗?会替别人出头吗?”
谢安语气平淡,“没有如果。”
兰英脸色惨白,她没想到一时的怨言竟被姑爷听了去,不敢拖主子的后腿,只能跪地磕头,“奴婢愿意领罚,这是奴婢一个人的错,求您不要迁怒到夫人头上。”
谢安没有看她,“既然知道是错,往后就管好自己的嘴,再让我听到有谁在背后编排表姑娘,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兰英再次磕头,“奴婢知错,以后不会再犯了。”
“下去领罚。”
兰英起身,投给主子一个担忧的眼神,示意对方和姑爷好好说话,不要生了嫌隙,这才低着头退了出去。
谢安刚才的那番话没刻意压低声音,外头的丫鬟婆子都听见了。
一时之间,人人都认清楚了形势。
哪怕表姑娘远嫁去了幽州,她的地位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