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他在汾州大兴土木,原本不知道怎么了,盯上那家包黑炭判官的寺庙,就要予以拆除,却被当地百姓轰了出去。汾州当地民风彪悍,当真有人敢半夜将夜香浇灌在府衙门口的。一次两次还成,如今已经半个月有余,那些衙役都不收拾了,整个府衙正门恶臭不堪,已然成为了汾州一大特色了。”
突然被口水噎到的赵祯,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内侍赶忙上前抚胸拍背,送上热茶。
“竟有此事?这个文宽夫,当真是不干人事儿啊!”
文彦博入仕二十余载,最高都爬到了枢密副使的高度,如今躲在后衙里唉声叹气。
“老爷,不行就致仕吧?”
“妇人之见!如今老夫何官职?致仕我们一家老小吃什么?这帮刁民,老夫有的是法子惩治他们!”
触碰到自己的右手掌上的斑驳,那是那个小子给他留下的烙印,他也会一辈子记住的。
“你先出去吧!我要给庞醇之去信一封。”
如今能够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恐怕也只有他庞籍了。
之前庞籍之子庞元直原本钟意他家的女儿,只因当时身份地位悬殊,被文彦博搁置了,如今大家的身份掉了个个儿,他又准备旧事重提起来。
“启禀大人,那些刁民此次将夜香水浇灌在了府衙后门进出采买的路上!”
“启禀阿郎,那些人甚是可恶,居然得知我们是文府的人,不卖给我们菜和肉,让我们去吃豕!”
吃豕在很多地方都还是骂人的话,但是自从豕肉在东京矾楼一炮而红后,又变得褒贬不一了。
如今汾州太原一地也有商贾运输豕进京,想要大捞一笔的大有人在。
京城每天消耗那么多豕,供应上肯定会出现断层。
光是黄州一地的豕就有一多半供应去了东京,还有专人来黄州寻找长期供货商。
同时对方出力负责运输,不必再费心费力自行上京。
曾几何时,豕也享受了一回镖局护镖的待遇。
文彦博再好的脾气,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命人拿下几个挑事的人游街示众,并且扬言要拆除包黑炭判官的庙宇。
这下直接激起了民愤,太原府的皇城司一早就获得了汇报,连夜给京城皇城司去了急件。
听闻赵祯又摔了一块镇纸,这是气得狠了。
张茂则:我一不在,官家就浪费好东西啊!
庞籍收到文彦博亲笔信的当天就偷偷将信给烧了,同时勒令府里的家丁封口,再就是把庞元直几个儿子叫回书房。
“爹爹,他文彦博棋差一招啊!”
“何止是一招,已然到了满盘皆输的地步了。”
“这个时候才想到我们家,是不是有些晚了?”
“元直,你怎么看?”
“爹爹,如今大理寺事情不少,儿子确实没有精力思考婚姻之事,不如就放一放吧?”
“唔,你长大了,去吧!”
说起来,庞籍也好,明镐也罢,身上都有他赵曙的烙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