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很轻柔，和刚刚那个讨价还价的人完全不一样。小李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看向傅如晦妈妈，只觉得这个微笑的女子宛若天仙，十分耀眼。

护卫沉声道:“这是傅家三夫人，还不快磕头认主？”

“不用。”傅如晦妈妈摇了摇头，将身旁的傅如晦推到小李面前，“这是傅如晦，以后你可要好好陪着他。”

小李连连磕头:“好的夫人，小人一定保护好公子。”

傅如晦妈妈哑然失笑。

下一段记忆变得很快，只有零星几个画面，傅如晦妈妈贴心的给小李买了厚实的衣服，并带着小李去客栈里面洗了个澡，同时还吃了一顿饱饭——这是小李时隔半年吃的第一顿饱饭。

一直不曾说话的未来轻声道:“凡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虽然这是他灵魂深处潜藏的记忆，但是因为太多，大脑会自动做出删减。”

辛夷沉默的点头没有说话，一直在细细的看着每一个画面。

他也从小李的记忆中发现，傅如晦和他的妈妈在傅府中一直都是受到排挤的。但傅如晦妈妈在世的时候颇受傅家辉的宠爱，虽然傅家大房和二房会有一些小东西暗中使绊，但总的来说过的还行。

直到傅如晦九岁那年，傅如晦妈妈的身体突然变得十分差劲，看模样脸色惨淡，毫无精气。

一切都很突然。

然后商朝和北方的北朝也起了争执，在傅家大房父亲的“推荐”下，傅家辉被要求去守边关。

这样一来，傅家就完全被傅家大房掌握，开始针对起傅如晦妈妈，连带着小李在下人里面也遭到欺负。

就在辛夷准备继续看下去的时候，画面忽然一暗，连带着小李的整个灵魂之海都暗了下去。

“怎么回事？”辛夷警惕的道。这还是他第一次深入一位凡人的灵魂深处，很怕出了差错。

一直在记忆里来回观察的未来也飞回辛夷身侧，面容谨慎的道:“不知道，现实里根本没有来人，小李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就在他俩还在警惕的时候，一股浓浓的悲怆和绝望在整个灵魂之海内蔓延，辛夷只看到了一道十分简短的记忆画面——

十岁的傅如晦在雪地里抱着自己已经被冻死的娘亲无助的哭喊着，那位原本十分年轻美丽的女子早已没了当初的灵气，一头青丝有了许多白发，露出的半截脖颈上还有未痊愈的伤痕。

而小李失了魂一般的跪坐在傅如晦身后，面容呆滞，双目无神，整个画面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但又震耳欲聋。

不知不觉的，辛夷的眼睛也湿润了些许，他愤怒的看向四周，大着肚子的傅家大房，很少出面的二房，傅雪莱，傅云开都在这里，或冷眼旁观，或有些幸灾乐祸，而傅家大房的眼神虽然冰冷，但又有些后怕和暴怒。

是她？

辛夷记住了这张脸。

未来忍不住道:“这段记忆对他的冲击太大了，哪怕是在灵魂深处无意识的状态下，他也不愿回想。辛夷，继续探索下去小李说不定会变成痴呆。”

在二者融合的时候，未来是看到过辛夷一部分记忆的，对这个世界的一些常理也知道了一部分。

“……好。”

辛夷深吸一口气，和未来一起退出了小李的灵魂深处。

在退出之时，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话——

“我这么没用，我还能为公子做什么呢？”

是因为傅如晦吗？

辛夷有些疑惑。

小李只是一介凡人，和身为修士的傅如晦差距越来越大，能为傅如晦做的事也越来越少了。

所以，他是觉得自己对傅如晦来说已经没多少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