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整个比赛看下来,给朝云昔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些人都是什么,昨天由于把大家都用墙壁分隔在不同的比赛场地之内,他根本不知道别人的比赛情况如何,可现如今自己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观看他人的比赛,带给他的唯一能说出来的感受就是一派儿戏。
面前这群家伙,自己有一种相当直观的感受就是,根本不配称之为自己的对手,有生以来大概是头一次拥有这么强烈的自信感吧,第六组结束,有一个人死了,然后开始第七组,第八组,每一组看上去确实是比起,被这里的人所不屑的地上比赛要血腥残暴得多,但那大概是因为这里加入了一个“生死战”这样的规则的缘故,其他的,自己完全感受不到这里存在什么所谓的竞争性,就好像把上面的人原封不动地搬到这个擂台上,告诉他们不把对方打死,就不会获胜,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要拼死战斗,可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却像是个垂死挣扎的小鸟,即便用尽自己全部生命,却也完全掀不起什么风浪。
话说回来,这个比赛是叫入围赛,对吧,自己印象中的有关于“入围赛”这个字眼,存在的意义应该是在一群和正赛当中存在差别的选手进行一个提前的淘汰赛,最后也大概只有个位数的入围赛选手能够进入到正赛,但是自己分明记得,他听到的本轮的入围赛环节是,32进16。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所谓的入围赛根本只不过是名字上的叫法,实际上就是个提前的淘汰赛?最后进入小组赛的16个人,就是这在场的16个人?那样的话……
第16组,朝云昔,对阵,望月真吾,请双方选手上场!
似乎并没有留给他太多思考这些有的没的的时间,朝云昔也没想到为什么会过的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所在的最后一组,但他还是决定开始迎战了,这只不过是一切开始的一个小插曲罢了,根本没什么好多虑的,桥到船头自然直,到时候该明白的自己也就明白了,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就导致什么不可扭转的错误发生的,自己现在已经熬过来了,不是吗,自己受了相当多的苦头,现如今就是即将收获的季节,现在的活动只不过是收获之前的一点餐前开胃菜,自己只要吃下这一口,后面等待自己的都是甜美的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地下不见天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在刺激着朝云昔的思维,但似乎他就是这样想着的,自己,接下来要把和他一起走上擂台的那个,照片看上去像个阳光少年的家伙给打得骨头稀烂,这种人一定是受了什么来到这里能赚大钱之类的谣传,想着赚下快钱就来秀秀自己那套三脚猫功夫,他就算不来生活也一定相当过得去,甚至过得还会很好,跟自己这样的人完全不同。
好痛恨,真是可恶,这样的人,必须把他干掉,干掉他,只是一拳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气,我要把他那张看上去阳光的脸给打烂掉。
抱着一种接近病态的想法,朝云昔走上了擂台,而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他名为“望月真吾”的对手,确实是个年轻人不错,看上去脸上并没有留下岁月带给他的任何痕迹,但……
那人的脸上,有一道巨大的刀疤,这疤痕早就凝固了,似乎形成这样的状态早就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伤痕,长在了他的脸上,那张脸上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幽怨,悲怆的光线。
搞什么,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是这样吗?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吗。
像是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脑,朝云昔这一次,选择一上来就作为那个主动进攻的一方。
首先是第一拳,佯装攻击,但也使用上相当的力,打空了,没关系,因为自己已经近了他的身,接下来关键的第二拳才是最重要的,凝聚了朝云昔全部的力量,从下方打向望月的腹部,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打空,更何况朝云昔的拳速并没有因为力度的大而下降,就像是轻量级的速度和灵巧,与重量级的力量和破坏力,此时此刻全部融于他一身……
但……
自己的攻击尽数落空,没有等到朝云昔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制手段的时候,自己就感受到了身体传来的止不住的被攻击的痛楚。
只见自己面前这个对手拳脚并用,竖拳,提腿,整个人形成一种难以近身的姿态,光是这个姿态一摆出来,就已经将来不及反应的朝云昔震倒在地。
随后,传到朝云昔耳边的是一声相当剧烈的怒吼声,伴随着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自己像是被缴械了一样,忽然感觉浑身一沉,没办法出现任何的反制手段了,只能默默承受着对方一套行云流水的拳法尽数打在自己身上,这样的痛楚自己早就习惯了,但是比起简单的痛楚,此时此刻更加能清晰地认识到的是,自己的落败。
原因究竟是什么呢,自己赢的时候很快,输的时候,同样也不慢。
眼皮昏沉沉地耷拉下去,不管他再进行怎样的努力,都没办法睁开了。
这时候发生的事情,就不是朝云昔所直接了解到的了,他所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是在他在本次大赛当中已经失去了作为选手资格之后,以一个旁观者身份才得以了解。
“输了吗?”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但却不是那种粗野壮汉模样,反而是个看上去有几分书生才气,身材甚至有些干瘦,看上去三十出头的,一个中亚面孔的男子,他个子大概只有一米七几,站在韩形旁边,看着在他们下方的擂台方向。
“这是当然的,身体状态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的心态出现了问题。”韩形看着倒下的朝云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语气。
“算了,我能帮你的就到这儿了,不过我还是不认为你所说的,如果不用这样的方式他就会夺冠,这种说法,我还是不能认同。”络腮胡男人转过身,仅仅留下了这样一番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并且不再听韩形会对此做出什么回应,便离开了这个位于高处的房间。
“好吧,朝云昔,接下来,是时候让你知道你原本记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