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渊想了想,还是搬来了梯子,爬上了屋顶。
见人来了,陈沐川将酒壶抛过去。
“先生一直在等我?”
陈沐川没有回答,垂眸不语。
李长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自己刚刚用过的梯子。
李长渊:“……。”
我虽习六艺,但你也不要太为难我,不然就是为难你自己。
很快,两个人就并排而坐,对月共饮。
酒一口又一口下肚,李长渊已经有些迷糊了,陈沐川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他直接揽住陈沐川的肩,“先生,不是我说你,是真狠啊你。”
陈沐川:“……。”
反正他醉得这么厉害,我把他从屋顶上踹下去,明天他应该记不起来吧?
记不记起来不知道,但这个高度,他明天一定起不来。
想到后续事宜,陈沐川决定忍了。
“不知公子可有听过我家夫人的事情?”
“啊?”
突如其来的话叫脑子本就迷糊的李长渊卡了壳。
他深吸一口气,叫自己清醒。
“是……庆元侯夫人?”
刘靖媛,被追封为二品侯夫人,封号庆元。
“嗯。”
“夫人是个身怀大义的女子。”
在旁人口中听到有关刘靖媛的评价,陈沐川的身上的冷意消散了不少,在柔软洁白的月光下,以往冷峻的脸更显柔和。
李长渊是坐在陈沐川旁边的,只能看到他侧边完美无缺的脸。
如今他浅浅一笑,竟叫李长渊看痴了。
陈沐川继续开口,“我记得你去过长春楼了?”
“是。”
“感觉如何?”
感觉……
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李长渊直接蹦了起来,“长春楼是母后的产业?”
不错。
之所以李长渊觉得长春楼牌匾上的字眼熟,是因为这三个字是周舟提笔写的。
所以……
“所以,习秋姑娘是身份是您一早就知道的?”
“是。”
“那布防图?”
“是真的,不过掺了假消息。”
但是这点假消息,足以叫西秦人有来无回。
“那你这些年是……一直在演戏?”
“不然呢?”
“可是,”李长渊越问越快,导致嘴比脑子快,“可是习秋姑娘她的性子……”
话问到这儿,他才反应过来,讪讪闭了嘴。
见他对细作怀着一颗怜悯之心,陈沐川嗤笑一声——果然是京都温柔乡养出来的孩子。
“马上就要开战了,公子且看着吧。”陈沐川说完,不再理会他,直接飞身下去了。
他来到卧房,将发黄的画像展开,赫然是刘靖媛的画。
画上的女子明媚皓齿,笑容灿烂,好似冬日的阳光,温暖、美好。
陈沐川伸手轻轻摩挲着,“你离开这么久,我却一直没有动手为了报仇,你肯定等急了吧?”
“别急,就快了。”
“等我。”
他与父亲昭庆侯的赌约——那五座城,不是迎佳人的筹码,而是献给自家夫人的礼物。
佳人?
一个西秦的细作,她怎么配?
替身?
不,一直以来,他都清楚,何处才是他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