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朝南向阳的房间,窗帘却拉得严丝合缝,这大白天的愣是一丝光亮也没有透进来。
而且,屋里全是秽物,一看就很久没打扫了。
更离谱的是,房间里面没有床,一个短发的孩子此刻正被铁链锁着,蜷缩在房间中央。
“潼潼!”白奶奶看到这一幕,扔下拐杖就直接朝他扑了过去:“奶奶的好孙孙啊,是不是你那个丧良心的妈干的啊!”
白奶奶哭得撕心裂肺,我也难免动容。
那个孩子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眸子亮得极不正常,嘴里呜咽着,像是在答复白奶奶。
“小宋栖,可曾发现了什么?”
面对师傅的提问,我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但很快就将自进来之后见到的种种怪象总结了出来。
“这个房子从进来就很阴冷,而且还有一股腐烂的臭味,这个房间更甚,那个中年女人浑然不觉也就算了,而且这股臭味……,白奶奶好像也闻不到。”
“还有吗?”
我凝眉思考半晌,“这个房间很暗,据白奶奶说,她的孙子应该是这个家里最受宠的,就是生病了,也不该过着这样……的日子。”
猪狗不如四个字,我到底是说不出来。
“而且,这个孩子的眼睛很奇怪,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最后这一句,我刻意压低了声音。
方怀远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观察得很仔细。”
我正准备再问点什么时,白奶奶已经抱着潼潼冲了出去,
“蒋招娣!你到底在干什么!这是一个当妈的人能干出来的吗?”
“我才离开一周,你就把孩子锁在暗无天日的房间,还用镣铐将他锁了起来,他是犯人吗?!你看看你给他的饭菜连喂狗的都不如!
还让他直接拉在裤裆里!我问你,他房间的床呢!为什么他会蜷在地上!你要冻死他吗?!”
白奶奶声嘶力竭地吼道,这个往日看着和善的老太太,此时抱着孩子的身体微微颤抖,指着儿媳妇气得脸红脖子粗。
“哦,您说她房间那张床啊,我想着她生病了也用不上了,正好我弟的女儿喜欢,我就给送给她了,再说了,要是她死在那个床上的话,会比较晦气,我弟弟他们忌讳这个。”
蒋招娣漫不经心地抠着手指甲,轻描淡写道。
仿佛现在病入膏肓的并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你!”白奶奶指着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只不过来帮忙处理事情的,也不好插手。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忍,所以上前给白奶奶顺气,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她下一个攻击对象。
“哟,小娼妇还知道护主呢,你就跟这个小贱人一样下贱,小小年纪,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是要勾引谁。”她自喉间发出一声冷哼,眼神讥诮地看着我。
然而,我的注意力却落在了她骂这个孩子小贱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上,怎么会有母亲这么骂自己的儿子,除非!
一个可能性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震惊的眼神在她们三人身上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