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还没问姑娘叫什么呢。
正想开口,姑娘就将饭菜放在我面前,“坐起来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那么坚定,我心跳漏了一拍,突然觉得我真的可以相信她,何况我早上还答应了一定要撑住的。
于是,我强撑着起身把饭往嘴里送,哪怕我根本没胃口。
“姑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吃完后,壮着胆子开口问她,浑身上下都烧得慌。
她轻笑,“要是你能活到我调配出这疫病的药,我就告诉你。”
说完,她将我面前的空碗拿走,娇小的身影背着一把看起来不值钱的剑,走进了人堆里。
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在人堆里翻找着,神神叨叨的对着空气念叨好半天之后,她将一具尸体扛着朝我们所在的角落来。
没错,是扛。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在她放下尸体之后咽了下口水,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把这尸体弄过来干什么?官兵待会是要将他拖去烧了的。”
她不以为意,小心翼翼的将尸体放下,“我都跟他说好了,他的尸体给我用,那些官兵凭什么带走他?”
这话让我再度震惊,“你跟他说好了?”我指着地上的尸体,不可置信道。
这好好的一个姑娘,不会脑子真的有问题吧,跟一具尸体说好了?
虽然我更愿意相信,她是受这疫病的影响才变成那样的。
然而,更令我惊讶的还在后面,她手里的匕首直接将尸体的衣服割破,露出那满是脓疮,早已溃烂的肌肤。
我眉头微蹙,这姑娘竟一点都不在乎男女之别的吗?
“你能起来吗?”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破褥子上的我,问道。
我忙收回视线,旋即艰难地摇摇头,“实在是没力气了,抱歉啊姑娘,帮不了你。”
她闻言又转过头去,仔细趴在地上将粘在皮肤上的布料取下来,又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真棘手啊。”她低声喃喃,纤细洁白的指腹在尸体身上脓疮处反复按压,最后,锋利的刀刃划破肌肤,她竟直接将这尸体开膛破肚。
暗红的血液缓缓从尸体上流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饶是我鼻子早就堵了,我也依稀闻到了。
“姑娘,人死了讲究一个入土为安,虽说我们的尸体最后都要被烧掉,但也是担心疫病传播,你这番对待他的尸体,总归不太好。”
我思忖良久,还是低声劝道。
脑子又开始混沌了,眼皮重重的,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因为她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我很快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