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罐头喂到嘴里,口口都香甜带汁。
王逸少接着说:“任燃提出一个看法,我们出动无人艇是按常规思维,在江面走得很远。但有一种可能是,沉船就在江滩不远处,只是被埋在河床之下。小超也觉得他说得对。刚刚他就跟我说这个,他们想在第三次探摸计划中,把江滩一带划进去。赵老师,您觉得呢?”
赵函数沉吟片刻,点了头:“不无可能。可以试试。但这事先得开会,听听匡局长的意思。”
每一次计划,都需要一定的经费,为杜绝浪费做出任何决定都需要慎重以待。
吃完罐头,赵函数便让王逸少把笔记本电脑拿来。
王逸少本来不肯,赵函数便说:“我好歹是研究所的所长,总不能尸位素餐。趁着脑子还能动,我得给你把把关。”
闻言,王逸少有些惭愧:“这本来是我的任务,还得烦劳赵老师。”
“这有什么!你老师把你交给我,你就是我师侄。我不得对你负点责?”
王逸少的老师祁北川,当年也参加了定海湾的水下考古专业培训班,算是赵函数的同学。近年,祁北川和赵函数都参与了“长江口二号”沉船遗址的发掘工作。祁北川还是项目组的一个负责人。
不过,很不幸的是,刚完成发掘工作,祁北川就遭遇一场交通事故,这之后赵函数才接替他做了上海水下考古研究所的所长。
弥留之际,祁北川说出自己的遗愿——整理并出版《“长江口二号”发掘日志》。作为祁北川的首席弟子,王逸少当仁不让地接过这个工作。
如今,《发掘日志》早已出版,但此书只在学术圈中流传,一般的读者阅读起来门槛太高。为了配合杨浦“沉船博物馆”的公众宣传,王逸少被委托创作一本名为《“时光宝盒”里的近代上海》的通俗读物。
上个周,王逸少已经编订好了文字部分,只等待赵函数拍板。作为面向市场大众的科普读物,自然要秉持“深入浅出”的原理,王逸少对文字部分很有信心,但他却担心图片的清晰度。
“长江口二号”是在2022年打捞出水的,但工作早在2015年就开展了。在当时的条件下,“增强图像”的技术手段还不成熟,很难从浊水环境中捕捉到清晰的画面,达不到出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