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头看了看身边正好经过的一个服务员,许舒取过他托盘里的一杯酒,眼神慢悠悠地看了看他,又飘向楼上的时渝。
服务员一开始没懂她眼神的含义,可想到刚楚云行和江清辞争夺时渝的事,瞬间就了然。
许舒没有说一句话,暗中取下手中镶嵌着硕大钻石的戒指,交还酒杯的时候,偷偷塞进了他手心。
服务员接过戒指,感受着钻石的重量,心跳得很快。
侧过脸庞,他僵硬往楼上的休息室方向而去。
时渝在楼上坐了大概十来分钟,怕江清辞找不到自己,打开休息室走了出来。
走到旋转楼梯口处时,一名端着托盘的服务员向她走了过来。
时渝没看来人,安静地在走自己的。
服务员镇定自若依旧在往她的方向走,擦身而过时,脚下趔趄,身体忽然撞了时渝一下。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时渝一时没防备,身体向着楼梯下就滚了下去。
楼下,有什么人向着她的方向奔跑了过来。
时渝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往下滚,视野一片模糊。
江清辞留意到这边的方向,也在向着这边奔跑。
赶过来时,楚云行已经先把时渝接住。
时渝痛苦拧着眉,额头上是血,手肘是血,膝盖是血,裙摆也是血。
江清辞震惊望着她顺着腿流下来的血迹,脸色死白。
楚云行僵硬抱着时渝,身体颤抖得厉害。
“救护车!叫救护车!”他的嗓子有些哑,喊出这话的时候,像是撕裂了般。
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她白净长裙上那抹触目惊心的红。
时渝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剥离,痛苦地拧着眉,她的手紧紧捂住了肚子。
楚云行抱着她奔跑着在往别墅外走,时渝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脸上似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滚落下来。
那么冰凉,就像他的人一样,是冷的。
许舒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这碍事的孩子终于没了,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江清辞奔跑着跟上楚云行,想要从楚云行手里接过时渝,却被楚云行避开。
“我是医生,把她给我!”伸出手,想要去抢,楚云行像是看不见,依旧固执地将时渝抱得紧紧的。
时渝还在流血,白色的裙子被染了大片,嫣红似开到荼蘼的花。
她的眼泪流得很凶,泪水混着血水,湿了楚云行黑色的衬衣。
脑子里这一瞬间闪过很多画面,有楚云行一次次搂着她,问她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的,有他精心为宝宝准备婴儿房的,还有他帮孩子取名字的。
他都已经把孩子名字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楚时安,女孩就叫时念,跟她姓。
楚时安,时念……
时渝没有告诉过楚云行,对于这个孩子,她的想法跟楚云行是一样的,希望孩子能事事安康,健康快乐长大。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被赋予了这么多爱的一个孩子,会终止在三个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