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神色,虽说新婚三日无大小,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去触霉头拔虎须。没看王家人也接受了王爷威仪深重,向来不苟言笑的说辞,和其他将领拼酒去了吗。
陈星收到范睢老先生的眼色,虽然心里不情愿,也只能走过去,提醒王爷时辰不早,要不要回房陪王妃歇息?
赵玮恒心里憋着一股怒火,听到陈星的话,顿时利目一抬,朝他望去。
陈星头皮发麻,看见赵玮恒起身拂袖,带歪了酒杯,将袖口湿了一大片。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见一名眼生的小厮伶俐的跑过来,给王爷仔细擦拭起来。
他低声对着王爷说了一句话,引得王爷一愣,又快速的将一个纸团塞到王爷手里,便拿着帕子走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外人看来丝毫无异。
赵玮恒大步朝后院走,陈星忙跟了上去。范睢和王世安等人一看,顿时放下心来,彼此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纷纷举杯痛饮起来。
走到半路无人处,赵玮恒打开纸团细看,脸上浮起狂喜之色。
陈星小声喊道:“王爷。”
“冬白果然活着,她没事……”赵玮恒嘴角的笑意压抑不住,与刚才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他折好纸条就朝后墙处走,急得陈星低声嚷道:“王爷,您去哪里?既然冬白活着,就不急在一时,咱们明天再去看她……”
赵玮恒飞身站上墙壁道:“冬白在等我。”
陈星急得浑身冒汗:“今日是您大婚,不能出去……”
赵玮恒挑起嘴角一笑:“我想去,便什么时候都要去。”
“要是王妃派人找您……”陈星问。
“那便按原计划行事,只要出了府,就让他们有去无回,为冬白报仇。”赵玮恒扔下这句话,便几个纵身飞掠而去。
陈星欲哭无泪,冬白不是没死吗,报的什么仇?是了,受伤的仇也是仇。大婚之日杀人,王爷也不嫌晦气。唉!他还是先躲一躲,替殿下拖延一下时间吧,虽然都不知道今夜殿下还回不回来……
赵玮恒一路飞奔不知疲倦,酒意激得他胸中滚烫,浑身有一种醺醺然的轻盈愉悦。
到了密林深处,一间精巧的树屋内,发出微弱的光芒。红色的门帘遮盖的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山精野魅,亦或是他心爱的姑娘。
“冬白……”赵玮恒站在树下平复呼吸,抬着头喃喃自语。
如此轻的一声,却惊动了屋中之人。
一双素白柔软的手轻掀纱帘,露出一头乌黑的秀发。那姑娘侧身坐靠在门边,低下头调皮的一笑,双眸在半明半暗的烛火映衬下,闪烁着细碎的星光。
她一袭红衣,只巧笑嫣然的望着他不说话。灵巧的手指尖绕着的丝线上,系着一只精致的小瓶子,随着她的手指旋转。
那瓶子赵玮恒熟悉的很,就是在沙漠里他们两个抢着喝那一个。他以为早已经丢在沙漠里,没想到却被她贴身带着。
赵玮恒心里一热,又轻轻地喊出一声:“冬白……”
李冬白上下打量了赵玮恒一圈,他穿红色新郎服的样子真是让人惊艳,唔,睡了也不吃亏的。
她把瓶子一收,笑着叫他:“上来!”
赵玮恒脚尖一点,便飞身踏进了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