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陛下心中也不愿意相信钟晚芍殉江这样的鬼话。
“陛下。”曦和恭敬地跪下,“钟好宅的那些人看不出什么异样,拿出来的那些图纸也确实是数月前乃至一年前画的,一张一张累积起来,确实是在钟小姐跳——江前所做,这些天,往来的人也不过是钟小姐交好的几位闺阁好友罢了,没什么异常。”
曦和虽然被罚得不轻,但并不厌恨钟晚芍,相反的,横渠一事事发后,曦和反倒在心中升起一些敬意与欣赏。
这样一位有才能有抱负的女子若真殉死才是可惜,因此,她下了十二分的工夫在找人上,可是禄和商会的虞枝碎、司设处的月清漪、梵天的几位圣女,乃至抚远将军家的女公子处都没发现什么异样,人人听闻噩耗都极为悲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元祈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压得身前跪下的两人都喘不上气。
他只穿一件家常的玄袍,胸前随意打开着,露出块垒分明的薄肌。
他的眼神像锋利的寒冰刀刃一般,边缘处荡漾着暴戾和疲惫。
他宽大的手掌上,握着一只被银链子扣住的半天骄,正是钟晚芍的金子。这鸟这些天瘦了许多,都能看出西域神鸟的影子了。
“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查过吗?一个都没有问题?”
曦和在心中将所有人都过了一遍,摇摇头道:“没有,基本上所有人之前都忙着办丧仪,现在正一并忙着将那些钟好宅现有的品牌继续向外扩展推行。”
“银钱呢?把每一笔银钱收入的去处都给我查出来!”
“是!”
与此同时,南越的国土边境上,走进了一对不起眼的主仆。
要说这南越啊,也是倒霉,这次大雍对野火商会进行清洗,之前早有蛛丝马迹与野火有所牵扯的南越和鞑靼势力都倒了大霉。
听说刚死了侄女的抚远将军打起仗来狠得不行,鞑靼直接被拔掉三分之二的部落。
背后利益输送的关键人物汗布儿被鞑靼王恭恭敬敬地砍下脑袋送到阵前求和,才免去鞑靼灭族的大难。
甚至大雍国教下辖的北冥宗都因为监管不力,曾经引狼入室,被处理掉好一批人。
这边的南越那就更倒霉了。
钟晚芍当时在武阳郡就发现了野火商会背后南越人的手笔,刚进渔阳第一天险些被疯马撞死也少不了他们从中谋划。
南越的主使的赤皿氏和跟风的玉牙氏被移出族谱,主家砍头,剩下的变卖为奴。
南越女王乌骨桑绮献人参五百株,雪玉五百斛才获得元祈的宽恕。
钟晚芍,不,现在应该叫巴丝玛(南越古语,意思为银子)和她毒舌但忠实的保镖——化名为布什拉的迟吾行一同踏上南越的国土时,这边刚巧入夏。
“你只记得给张理他们传了消息,别忘了还有别人呢?你那个堂姐、还有姓月的同行,他们都不知道你使了个金蝉脱壳跑出来吧?”
“也是为了稳妥起见嘛。你可别说我风声鹤唳,这会儿给他们传信肯定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我这假死不是白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