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喝杯茶吧。”最终,沈恒安还是妥协了,率先转身进了电梯厅。
阮倾城摩挲手腕,那上面还有那死变态留下的热度。她抬头瞥了眼监控,跟着沈恒安进了电梯厅。
一楼的茶室藏在会所后面的中式小庭院,大堂之上,一名穿着香云纱旗袍的女子,正在用琵琶弹唱秦淮语。
因是表演时间,慕名前来听曲的顾客都坐在外面大堂,沈恒安跟阮倾城便进了屏幕后面的雅座。
桌案上香炉轻烟袅绕,貌美年轻的服务员绕过屏风走过来,鞠躬向他们问好后,便走到茶桌后,准备为他们进行茶艺展示。
沈恒安却拒绝了姑娘们的茶艺表演,“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
请走女侍,沈恒安坐在茶桌后面,他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走到太师椅上坐下。
阮倾城的茶文化便是沈恒安倾囊相授,从他坐下开盖的那一刻起,他一身戾气完全隐遁,整个人都变得平和安宁起来。
开盖投茶,注水刮沫,搓茶摇香,入海展茗...
每一道程序由沈恒安做出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瞧着,又与阮倾城记忆中那个英俊体贴的沈恒安重叠在一起。
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变,阮家没有破产,阮正刚没有上吊自杀,阮倾城也没有开车撞断沈恒安的左小腿。
但就像是杯中茶水,再热烈的温度,很快也就冷却下来。
到最后,茶叶一倒,杯盖归一,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尝尝看。”沈恒安将第一杯茶递给阮倾城。
阮倾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一杯不错的普洱茶。
只是,她却在这个场合下,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陈皮茶。
自天气入秋以后,淑婶每天都会泡一壶陈皮茶。君修臣说陈皮茶有促消化跟清肺化痰的效果,阮倾城每天都要喝上两杯。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那茶的作用,她真觉得最近脾胃健康了许多。
阮倾城只抿了一口茶,就搁下了茶杯,平静地说:“这几年喝惯了白开水,都喝不惯这种高雅茶水了。”
闻此言,沈恒安停下手中动作,将茶盖反放在桌面,抬眸看向阮倾城。
刚才为了方便喝茶,阮倾城取下了口罩,露出左脸疤痕。
望着那道疤痕,沈恒安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戾气跟恨意。沈恒安又敛眸继续泡茶,像是关心老朋友那般,询问阮倾城:“一直没机会问你,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伤怎么来的,沈先生应该最清楚。”阮倾城都懒得跟他虚与委蛇。
沈恒安那杯茶已经泡好。
他喝了一口茶,清茶润喉,声音听上去也变得温热起来,他说:“不管你信不信,但我没有指使人伤害你。”
这话,上回在寒山寺下的花田里,他就说过。
再次旧事重提,说明沈恒安是真的挺在意这件事。
“我信。”阮倾城说。
听到阮倾城的答案,沈恒安似乎有些惊讶,“原来你还会相信我。”
他以为经历了这么多,自己在阮倾城那里早就没有了信誉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