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休息,我们转身上山,在山林里搜索前进。
山上横七竖八的荆棘和树枝很烦人,偏偏还不能折断,不然就是给鬼子留下痕迹。
我们也在寻找这种痕迹,把人分成五个组拉开距离搜索,不仅仅要看地上的树枝有没有折断的痕迹,还要低头看脚印,抬头看树木。降落伞带着人掉进这丛林里,肯定会压断树枝。
狗鼻子李玉林是广西人,冲锋枪兵,从小跟父亲在山里打猎,鼻子特别灵,话不多,因为说多了也没用,没人能听得懂,五年前参加过淞沪抗战,自己的部队差不多死光了,这家伙眼睛里透着一股吃人的狠劲,这次被我挑进了队伍,他走在我前面,鼻子一抽一抽的,努力闻着不一样的气味。
因为胡大海说苏联人身上的臭味跟我们中国人不一样,是怎么洗都洗不掉的那种味道,所以苏联人爱喷香水,想遮盖身上的味道。
在山林里面找人哪有那么容易的,就算你现在拿个手机在一个陌生的村子里,想找到一个人都费劲,何况是在那个没有通信工具的时代里。
你说这像是大海捞针,这话也没错。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智慧。
有布谷鸟的声音响起,这是我们约定的联络信号,我们几个小组迅速向信号来处集结,地上有人活动的痕迹,抬头看向树冠,有树枝被折断,从断口新旧程度上来看,基本上可以断定,断口时间不会超过一天,那么这个地方极有可能就是苏联飞行员跳伞落地之处。
在这满是荒草的山林里,脚印连一天都保存不了。昨天留下的脚印,今天早就被荒草吞没了。
这个季节的草木长得太旺盛了。
我们再次分散在周围的树上寻找痕迹,很快让我们发现在接连几棵树上出现刀刻的痕迹,像半个箭头,很显然,这是苏联飞行员留下的记号,我们合计着朝箭头的指向前进,胡大海赶紧说:错了错了!应该是相反方向!这个箭头是迷惑鬼子的!
他的话刚说完,就被两个兄弟追着打,边打边骂:有屁还不早放!你他妈的要是死在路上了,那我们不是这辈子都找不到黄毛鬼子了!
这种记号我们能发现,鬼子一样也不是瞎子,这样的迷惑行为确实挺好使。
也不知道这苏联黄毛鬼子咋这么能溜达,跟着他留下的标记,我们在林子里面转了好大一会儿,甚至有两次回到相同的位置。
我们就猜测,莫不是这苏联人遇上鬼打墙了?他们外国的十字架对付不了咱们中国的鬼魂,这家伙要是让黑山老妖给抓去暖被窝,咱们可就白忙活了。
眼瞅着天又要黑了,不免让人有些着急,天一黑,连标记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