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心眼大的青年捅咕身边的好友,嘀咕道:“哎,怎么还有个和尚?”
虽然小声,但习武之人耳力向来聪慧,柳竹抬眼扫了他一眼。
没有理会。
净空拨动佛珠,依旧默不作声。
见此,他们也渐渐放开了。
上楼后,柳竹在门外守着。
柳奕瑾坐在二楼的窗边,端着茶往下看,可以清晰地听到下面的人在讨论什么。
“哎,你们知不知道,听说这次武林交流大会明日山庄庄主也会去。”一男人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开口道。
“明日山庄?他们庄主不是废了吗?去做什么,自取其辱吗?他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一位声音粗犷的大汉一脸不屑。
“哈哈哈……”一桌人狂笑。
一旁的侠客也赞同的点点头道:“我看啊,这明日山庄庄主早该除名了,毕竟德不配位。”
也有人一脸不赞同的开口:“当年明日山庄夫妇也是闻名的善人,如今他们不在,便这般对待他们唯一的孩子?岂不是不仁不义?”
众人哑口无言:“……”
一位老翁抚了抚胡子,缓声道:“这种敏感话题不该我们谈论,什么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还是散了吧。”
“散了,都散了……”
听完全过程的柳奕瑾神色淡淡,没有丝毫动怒的征兆。
当年看到山庄人满地的鲜血,他没有哭。
被废后他更是没有哭,因为他没有资格哭。
明日山庄还需要他,他不能先倒下。
他只是恨,恨这虚伪的世道,更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为力。
人都喜欢落井下石,当天骄之子跌落神坛,那些嫉妒的、幸灾乐祸的人总会想踩着对方彰显自己一番。
那些口腹蜜剑笑里藏刀的人也总是彰显着存在感。
也从那一刻起他就清楚的明白,复仇的道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现在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在班门弄斧罢了。
他又何须放在心里?
柳奕瑾轻轻叹息一声,不知是冷还是嘲。
“在任何利益面前,世人永远记不住你的好。”
说完他又轻咳了好几声。
昭然目光一直都没离开柳奕瑾,见他这般模样,如同感同身受般,生气的道:“我去教训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以后不敢在乱嚼舌根!”
说着眼睛也好似蒙上了一层云雾:“再说了瑾哥哥你也没做错什么事,他们何故如此过分?”
他刚站起身,就被柳奕瑾拉住。
他略带安慰地捏了捏昭然的手心,抬眼望向昭然,好笑的开口道:“为什么这么生气?我都没生气呢。”
然而昭然根本没听进去,注意力全在手上。
这是瑾哥哥第一次碰他。
这使得他头脑发胀,四肢僵硬,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起来。
“啊……我……我……这是替你感到不值!!”
净空清楚地看见两人的小动作。
再一次,他轻轻碰了碰胸口。
感觉闷地慌。
他想,他这是生病了吗?
净空内心心乱如麻,脸上的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看不出丝毫不妥之处。
他像个局外人一样,从始至终都不言不语,假装着无动于衷。
好像这样就能置之身外。
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从来不是自己可以控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