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凛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不断地向他奋力游来。
他想,是来救他的吗?
怎么可能……像他这种人,怎么会有人来救他……
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榻上,一抬眼看到的就是萧情染满是关心的眼神。
萧情染看见他醒过来,连忙担忧地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燕凛打量他片刻,闷声道:“是你救了我?”
可惜,他没看到萧情染眼底划过的嘲意,只见他开口道:“是啊,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呢。”
燕凛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偏头道:“谢谢。”
“以前对不起,对你态度不好……”
以后我会对你好。
萧情染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一些:“没事,我不在意。”
他想,这么好骗的人,不利用起来怎么对得起他的愚蠢呢?
毕竟,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算计从来都是常态。
于是,从那天之后,燕凛变了很多。
他对萧情染的态度变得亲近起来,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不争不抢,任人欺负践踏。
他开始反抗,开始拉拢人心。
他就像疯狗一样,用他的狠劲让自己背后的势力愈发壮大,闯出了一片天地。
不久,因为争夺皇位,皇室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无数家族也在此覆灭。
只有他和燕之君兄妹活了下来。
都城里的血迹,大雨冲刷了几天才逐渐消失。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能安然的当他的辰王,不过是因为燕之君知晓燕凛喜欢萧情染,且没有志向当皇帝。
没有子嗣的人对燕之君注定没有威胁,所以他们表面上还是很和睦。
直到今天,燕凛仍追随着令他心动的青年。
但十几年过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他真的喜欢萧情染吗?
“燕凛兄为何盯着我一直不说话?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萧情染温和的声线打断了燕凛陷入的回忆与思绪。
他神色复杂难辨:“没有。”
随后他认真道:“阿染,等你回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萧情染勾了勾唇角:“好啊……”
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呢。
…………
玉玄殿。
燕之君将宁淮眠严丝合缝地抱在怀里,鼻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蹭:“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是因为今日之事而烦恼吗?”
宁淮眠垂下眼眸,让人看不起神色:“陛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燕之君此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边,轻声道:“很早以前就知道。”
“燕凛小时候因为落水被萧情染救,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萧情染倒是百依百顺,对他人却像只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
“不过萧情染救燕凛这件事,就有些让人好笑,他那一贯装模作样的姿态居然将燕凛给骗了过去。”
燕之君话音一转,声音低了下来:“本来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却不小心牵扯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