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眸看着他那懒散的样子,刘弈眼波流转,选择让他开心开心,笑了:
“这些问题恐怕不仅是我想知道吧?那么多外来者,或多或少都有些人想知道。”
“除开他们之外……你们龙族中就没有人看出古怪,想知道真相吗?即使曾经不谈,哪怕是“现在”你们中少了以往的冒进者,也依旧会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吧。”
“陛七兄认为呢?”
“这不是主动问我了吗。”陛七终于也笑了起来,有种小孩子之间做游戏得逞的感觉。
“跟你想的大致不错,族里面有些龙啊,现在都心怀鬼胎,想法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他们啊,都很一致的认为偶尔出现的那些「失神者」其实是「梦醒」或者说「觉醒」了,是看到世界的真相所以发疯了。”
“他们这么想倒也是有很多依据的,每一个「失神」的人就像是有了心障,遭了厄,都会质疑「龙渊国」的真实性。”
“而事实上,「龙渊国」确实存在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最让人惊疑的,大概就是之前有几位人族外来者的自述中,朝代没有符合先后顺序,有时会有人按照不规律的时间进来。”
“而且这个世界既“残缺”又“多余”,好像冥冥之中有某种“规则”不允许有人在其中突破「大罗金仙」,我的一位兄长不信命,在千年之前尝试渡劫时,就出了大岔子,失控成灾了。”
刘弈没有发表任何观点,面色平静的说道:“你认为他们的想法是错误不可取的?”
陛七赏着月景,北斗群星现在已经照耀在天际了:“那倒也不是,我只是否定了他们的正确,并没有认为他们是全错。”
“在我看来,这里是真实的也好,是虚假的也罢,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
“虚假与真实,亘古有之,每个角落,每个年代都会有不一样的定义。”
“你看,我想和你做朋友是真情实意的,我想守护同族的心也是真情实意的,我想当铸剑者的理想也是真情实意的,甚至我的偷懒耍滑、我的闲情惰意,我的玩闹无赖,这些通通都做不得假。”
“如此的我,自然是真实不虚的。”
星与月交辉,洋洋洒洒洒下光尘,照住陛七说话时很洒脱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洒脱,还是故作洒脱。
“唉,这狗日的事情太烦了,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头都痒了。”
陛七说着说着自己气恼了,挠了挠头,站了起来,云气凝聚在他身边。
“你带酒了吗?”
“香某生平很少沾酒,身上不携带这类东西。”
其实带了,但是不是能喝的那种……刘弈自然没有把袖子中还剩的那瓶掺水妖毒酒拿出来共饮。
“既然无酒……”
“夜都深了,我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踩上龙形祥云,陛七摆摆手,回头笑了笑,然后就一溜烟飞走了,走的倒是很洒脱很迅速。
“再会。”
看到他瞬息之间就飞出了老远,刘弈面色淡然的从道袍之中取出了件染血的布帛。
上面残留的自然是陛七之血。
有了这血,可以办很多事情。
修为到了一定层次是可以感知到全身之血的去向,一滴血化为生灵分身都有可能。
刘弈虽有手段可以处理隔绝,可这不是他目前想做的。
抛开钉头七字书这逆天神通,这类手段太低端了,就算能借此找出更多线索又如何,他不屑于也没必要这么做。
倒不如表示表示。
“唔……”打了个响指,染血布帛上自燃起来了簇玄光道火,两三秒后灰烬都不剩下。
月色清冷,星辰黯淡。
“嘶……”
又过了数秒,看着已经走远了的陛七,刘弈沉默了会儿,终于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
抬手唤起了风,他御风也飞向了空中,紧紧随陛七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