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燕府的马车从皇宫西门离开,与来时一样,珑希与燕夫人,燕妃卿一辆马车上 珑希正在执着于拆燕妃卿从灯谜会上赢来的奖品。只是拆出来的奖品让她很是失望 望着手上的那副字联,很是失望,还以为皇家的东西不是金珠就是玉器什么的呢。却没想到是最最没用的字幅 “珑希很失望吗”燕夫人含笑的问道 珑希如实的点了点头,虽说中奖的不是她吧,所以她失望的也只是皇家的抠门而已 “失望啊,妃卿猜了这么久,便就得了一副字画,有什么好的”珑希撅着小嘴,又将字画装回去还给燕妃卿 对于珑希的忿忿不平,燕妃卿显得淡定多了,将珑希随意卷起的字画摊开又仔细小心的收拢“又什么不好的,这可是李光先生的字画,可是千金难求的,我这猜了几个字谜便得了这副字画便觉得自己幸运了,怎么到你这到是不划算了” 珑希撇了撇嘴“我是不懂你们文人的雅兴啦,反正我不喜” 李光吗?她倒是有所耳闻,是前朝有名的才人,也得一手好字,只是他空有一手好字,却胸腔中无半点墨水,只能替人抄抄诗词什么的,相传他的字之所以能有今日这般风景,也是幸运的,替他当地一名县官抄字,没想到那县官借花献佛将他抄的字送给了宰相,被宰相赏识而闻名天下。 只是他没有这般好的运气等到宰相派人来寻他便因为受不了三年连考仕途落榜的结果,喝醉了酒不幸跌落井中而亡,他的字也就变得抢手和稀有了 这段历史是她当初为了了解这个时代而读来的史书,只不过是野史,当也一样啦。在珑希看来这个李光真的是很悲催。 燕夫人见珑希一谈起文学之事便一脸嫌弃,无奈的叹了一声“早晨你肯叫我一声二婶,婶婶还以为你想明白了,现在看来这学习方面珑希还是没有改变” 珑希闻言半喜半惆帐,喜的是还好原主与她一样不爱这些文绉绉的,不然她又不好编理由糊弄了。惆帐的是她竟然因为这个被训斥了还不能反驳得乖乖受教 这边燕夫人还未训斥着见珑希出神了,不免无奈“你这孩子啊,将来嫁给太子,便是太子妃还会是未来的皇后,怎可任性,胸无半点墨汁呢。这样你可怎么当得起一国之母啊” 珑希听了一下便回了神,刚刚惆帐这会便成了郁闷,当太子妃,皇后这些的手底下不是有很多人可差遣的吗,就算是要对付那些后宫的狐媚子,她有自信前世看的那些电视剧里的手段还是够用的嘛,何必操心呢 心中郁闷,但面上还是要有一副乖巧受教的模样的,是以她面带微笑欣然的接受了燕夫人的指教“婶婶说的是,珑希回去一定好好读书” 看珑希的样子,燕夫人可不觉得她真会乖乖的去读书,可她也无可奈何啊。只能随着她去了。还好当初她夫君说要收养到膝下的是乖巧懂事的妃卿。想到燕妃卿,燕夫人嘴角便不自觉的扬起,转眼看向一旁安静的燕妃卿 却见燕妃卿不知在想什么,看着窗外出神,眼中透着复杂的神色,燕夫人皱了皱眉,她可从来没有在燕妃卿眼中看见过这么复杂的神色过,也没见过她出神的模样 是夜,燕妃卿端着燕窝来到燕流风的书房内 “父亲” “卿儿来了,都退下吧”燕流风放下手中的书卷,一脸慈父的模样看着燕妃卿,挥挥手屏退仆从 “碰”大门关上,这屋中只剩‘父女’两人。燕流风脸色不变 燕妃卿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将手中的燕窝汤放到燕流风的桌子前“父亲劳累,女儿特地叫厨房煮了一盅燕窝汤,父亲歇歇吧”虽是体己的话,可配上燕妃卿那淡漠无表情的脸却感受不到暖意 不过燕流风却不在意,依旧慈祥的看着她,可也感觉不到半点真心“卿儿有心了” 两人看着和谐,可却无比怪异 “今日陛下提及珑希的婚事,怕是起了立储之心了”燕流风看着桌上的燕窝却迟迟不动手,一边用余光看着站在一侧的燕妃卿 “确实是有这心,想来明日朝堂该是热闹了”燕妃卿勾唇一笑,她笑起来极美也极冷 “说得是,那卿儿你看重谁”燕流风微微眯起眼睛,试探的问道 “那父亲呢”燕妃卿与他对视,明明她神色平静,可燕流风与她对视却没由来的心生寒意,连忙错开眼睛 “哦,锦王闫玧修的机会大些,他是皇后嫡子,这几年虽不在京中,可这几年皇后的母族斐家可没少帮锦王拉拢人心。相较之下,陵王只是手中有兵,在军中有威信和心腹,可朝中看好他站在他这边的可没几个重臣”燕流风说完,拿过燕窝慢条斯理的喝起来,看着斯文,半点没有武将的粗鲁 燕妃卿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燕流风分析得很在理,可她却有不同的看法“手中有兵就够了” “哦,你看好陵王”燕流风手中动作一顿,皱眉到 “对”燕妃卿也不委婉,直接到 “朝中支持的臣子再多也不如手中有一点兵权。他们都怕手握重兵的人,这不也是皇后容不下陵王,皇帝放兵权给陵王的原因吗” 燕流风沉思了一会才道“确实是”他的目光看向桌上的兵符 “比起皇后在朝堂上拉拢人心,我更看好陵王殿下在军中的势力,即使将来有一天两位殿下对上了,那些大臣惧怕陵王手中有兵为了自己也只会倒戈相向” 明明是一番骇人的话,可燕妃卿却说得如此平静淡漠 “陵王已是手握重兵,如果此时我向他倒戈,便是如虎添翼,皇后及其她的党羽不会容我的”燕流风沉思了一会,便说出了他的顾虑 “何况我们与珑希这个太子妃是捆绑在一起的” 燕家能够手握重兵,却依然能在这复杂的朝局中占有一席之地不被算计下台,那是因为珑希是皇上亲聘的未来太子妃,也决定了燕家帮的只会是皇上亲立的太子,在没有立储之前,燕家是保持中立的,这才不得人算计。 可若如今表明心迹站在陵王一边,那就不一样了,皇帝未立储,太子妃便站在陵王身边,相当于什么,众臣心里清楚。何况燕家还是手握重兵的 燕妃卿眼中寒光一闪“太子妃?大伯已经死了,如今掌家代表燕家的是父亲你,你的女儿是我,如今燕家站在陵王这边,代表的只是我们二房与陵王的结盟,不关燕珑希的事”她承认这段话牵强了,意气用事了 深深吸一口气,在燕流风震惊的眼神中又道“即使皇后防备,又怕什么,别忘了这天下说得算数的是皇帝。而皇帝看中的从来都是陵王殿下。若此时父亲站在陵王这边,虽惹恼了皇后,但却得皇上满意,这买卖不亏” 这样说来也是在理。可燕流风还是犹豫,燕妃卿也不急,她也没指望过他,也不寄望于他。值得她下功夫的从来都只有陵王本人 她见燕流风需要想想,很是自觉懂事的退离书房“父亲好好想想,妃卿不打扰父亲了” “去吧”燕流风摆了摆手 泷烟院 珑希脱下厚厚的宫装,泡在小葵为她准备好的热水桶中说不出的惬意 “小姐,怎么感觉你那么累”小葵替珑希捏肩,问道 “累啊”费脑子累死了,原来电视剧里一点错都没有,宫宴暗藏杀机啊 “天冷,小姐也莫泡太久” “嗯嗯,我知道了”珑希迷糊的应声道,因为此刻她觉得自己很困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小姐,小姐”不知过了多久,珑希才听到小葵的声音,醒来时自己还在水桶中,木桶中的浴水早已经冷掉了。她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我这是睡着了?” 小葵见她醒来倒是舒了口气“可不是,奴婢怎么叫您都不行可急死人了” “倒是有劳小葵了”珑希打了个哈欠,脑袋微沉。仍有着小葵为她穿衣 “小姐说哪的话,这都是小葵该做的” “嗯嗯,辛苦了”她道了一声,拍了拍小葵的脑袋越过她往床上去了 “我睡觉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是” 珑希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便往被子里钻 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小葵离开房间关上门后,从她书房中走出来的人 房中烛灯已灭,不过窗口的月光倒是够亮,能依稀照出个人影来,那人从书房走出,月光透过窗洒在他身上,一身墨黑色长袍装束,冷峻的眼眸,赫然就是闫玉珩。 只见他悄无声息的走进珑希的闺房,看着床上她并不规矩的睡姿,他竟还能想若是以后她与夫君睡在一起,岂不是要将人踹下床去。 看着她翻了个身,被褥也被她踹下了地,虽他不曾见过别的女子的睡姿,可好歹是贵族家小姐,还是未来太子妃,这些个礼仪也应当从小教过的吧。竟还能有如此睡姿,倒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他也不知怎么了竟还伸手将他脚边的被褥拾起为她盖好,心里想的竟是别让她着凉了 他在桌边坐下,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床上的珑希,他想他应该是着魔了,明明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应该在宫宴结束后马上回王府才对,结果看到燕家的马车竟不知觉的跟着来了 他大约是真的着魔了,起初树林她救了自己,且她确实变化很大这才引起了他的兴趣,结果......闫玉珩苦笑的摇了摇头。这大约是他这辈子遇到最超出他想象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