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幻雪正好与那幅画撞了个面对面:黑发黑衣红瞳,不算多么的意气风发,却也温柔缱倦。
……不就是那幅自己看了那么多遍的画像么?
“嗯,很像。”突然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男声。
这一声轻柔而又眷恋。
可他说完,眼前的所有场景都开始波动,所有的画面也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幻雪颤了颤身子,到处去追着那个声音的来源却什么也找不到,最后她抱着头低了下来,很快传来一声尖细的高音,震得梦蝶不由地捂住了耳朵,但很快就感觉到头顶落了大片的雪花,那个高音也戛然而止。
梦蝶赶紧摇了摇头将头上的落雪甩掉,睁开眼才发现她已经回到了结界外,眼前再次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甚至有些不适应,赶紧又闭上了眼,过了会儿再睁开,却也不见幻雪的身影,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一般。
梦蝶再次摸了摸那些秃秃的树,回身看了看渡口的小船,摇了摇头:“我刚才在做梦么?画?怎么又是画?是不是红瞳啊,哎呀,我怎么没看清呢?”说罢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向着娴雅小筑奔去。
“这事一定不简单,可我怎么进去一趟感觉这么累呢?”跑了会儿,梦蝶竟然感觉到十分疲惫,也跑不动了,只好慢慢地往回走去,可后来却实在不想动了,索性在小河边躺了下来,望了望天空,回忆了下刚才所看到的画面,念道着:“什么意思?他们是恋人吗?感觉挺像的啊,可那人在哪呢?”
想着想着梦蝶就睡了过去,等再次清醒时也不再感觉疲累,等回到娴雅小筑时正好碰到回来的赵音容和嘉佩。
赵音容看了眼梦蝶,皱了皱眉,动了动嘴皮却没说什么,转身进了院门。
梦蝶也还有些愣神,竟感觉有些怅然若失,看着他的背影就好似之前幻雪追着那抹黑色一样,好像永远只能跟在身后看着,却再也无法与他正面相对。
很快阳春和谢木也出来了,见到梦蝶在慌神,谢木蹙眉:“你去哪里了?这么久?”
梦蝶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梦了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反正我现在满脑子浆糊,我需要缓缓。”说罢赶紧进屋去了。
谢木问道:“什么意思?变着法的不和我们说话?”
阳春白了他一眼:“她不想和我们说话需要理由么?直接一掌打过来就好了,我都习惯了。”
谢木蹙眉:“那是怎么了?”
阳春叹道:“还能因为什么,怕不是又看见赵音容了,每次一遇到他,梦蝶就变了个人好嘛。”
谢木“啧”了一声:“就这啊,我以为什么呢,既然没事我也回去了。”
阳春也蹙眉:“什么叫没事?我受伤很大的,我内伤啊,能没事么?”
谢木耸肩:“那我能怎么办?跟梦蝶说,说你不要喜欢赵音容了,喜欢阳春多好?她能听么?”说罢也不再管阳春慢悠悠地走远了。
留下的阳春跺了跺脚,却发现完全没声音一点发泄的感觉都没有,只好作罢,蹲下来搓了个雪球向赵音容他们的窗户砸去,然后赶紧溜走了。
这一举动倒惹得嘉佩拔剑冲了出来,喊道:“哪个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
阳春缩了缩,继续溜之大吉。
嘉佩见没人出来,将窗上的雪花擦了擦,然后重新进了门,重重地将门阖上了。
引得赵音容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嘉佩收起剑,语气不满:“还不是某些人手痒痒,非要搓个雪球扔过来。”
赵音容倒是笑了笑:“还能是谁?别管他们了,要不是他们心里也不好受,谁愿做这种事?”
“他们害的流水这么惨,怎么能够轻易放过他们?”嘉佩恨恨地说:“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赵音容倒是问了问:“你和流水也不过相识几月,怎么这么替她着想?”
嘉佩咳了咳:“还不是为了我们整体,我们现在是一队,谁都不可以轻易放弃的。”
赵音容叹道:“你在战场上厮杀了那么久我以为你已经看惯了生生死死了,不再会像以前那样了呢。”
嘉佩握了握剑:“我确实也已经杀了太多人了。”
赵音容听罢叹息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