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贴近,吴仁兴就清楚的闻到,一股女人经期的血腥味。
味道恶臭刺鼻,是从高紫的脸上散发出来的。
他干呕了几声,干脆把眼睛给闭上,不敢再看。
这时,两只冰凉的小手,从下摸上他的眼皮,从眼睛缝隙插了进去,一把将他的眼皮掀开。
吴仁兴睁眼的瞬间,看到一大一小两张乌青的面容,近在眼前,正阴笑着盯着他!
吴仁兴完全崩溃了,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他每一次挣扎,脖颈都咔擦一声响,就像是骨头与骨头的磋磨,发出的嘣嚓嘣嚓的响声。
高阿姨在旁听得心惊胆战,好怕他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断了,急得抱紧他:“儿啊,别动啊,别乱动啊,再动脖子要断了啊!”
吴仁兴这会儿听不进去任何话。
他的眼里只有高紫的脸,还有鬼胎的脸。
他的耳朵里,只听到他们发出的怨鬼般的笑声,那种带着极强的恨意,浓烈的怨气,不停的从他耳朵,鼻孔钻了进去。
吴仁兴痛苦不堪,脸上血色尽退,唇色发青,两只眼睛翻起白眼。
高阿姨哭得撕心裂肺,一会儿朝着吴仁兴磕头,一会儿朝着白玉磕头。
奇怪的是,小区花园里这样闹,却没有一个人探出头来看这个热闹。
白玉见高紫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朝着吴仁兴的方向,翻腕,掌心向着那边。
“够了,别再作孽了。”白玉话音一落。
她的掌心发出一道白光,如水波纹般的朝着四面八方荡去。
在空气中,像是碰到了什么无形的墙壁。
波纹在空中,原地冲击了好几下之后,高紫与鬼胎设下的结界,就被白玉轻松打破。
原来,白玉他们不是在花园中,而是早就回到了吴仁兴的家里。
此时他们正在客厅里,几十平的客厅,装修还是十几年前的风格,家具老旧,上有磨痕,像是用了很久也舍不得换。
就同吴仁兴他妈身上的那件貂毛大袄一样,外人一眼能看出是十几年前的款式。
高紫与鬼胎站在主卧门前,还试图将那结界重新建立。
可他们每升起一次屏障,就被白玉抬手挥去,无情打破。
一次两次,次次如此。
白玉道:“你们提前在这布下结界,不就是想在结界里杀了吴仁兴,就不会被阴司那边发现,但我要提醒你一句,纸包不住火,只要阴司那边有心查探,你终究是逃不掉的。”
高紫阴冷的盯着白玉,已经将她认了出来:“你为什么能看到我?”
结界破裂,吴仁兴和高阿姨也回到现实。
刚才的,全都是一场幻境。
灵体属于第三空间,他们无法直接杀人,只能通过磁场互动,或者影响活人的脑电波,让他们自杀。
所以吴仁兴回到现实之后,他呈现的姿势,不是弯腰驼背。
而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像是癫痫发作的症状。
高阿姨哭着拿出手机,要拨打急救电话。
高紫发现了她的举动,怒吼一声:“不许救他!让他死!”
她伸出鬼爪,虚空一抓。
五道白光从那指尖飞出,照着高阿姨的手臂袭去。
高阿姨虽是听不见高紫的声音,但她却能感觉到那股阴风,吓得一哆嗦,电话从手里滑落。
鬼爪发出的死气,直冲高阿姨的面庞。
白玉身影一闪,去到她身边,抬臂将那团死气抓进手里。
五指内扣,轻轻一捻,死气被她轻松化散。
高紫惊疑的盯着白玉:“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高紫身旁的鬼胎,虽是孩童的相貌,但他的打扮,却是清朝时期的着装。
头戴毡帽,脑后留辫,纽扣做的眼睛,一身黑金色的长马褂,脚下套了双黑色绣花布鞋。
他打量白玉几眼,沉吟一会儿,扯了扯高紫的手。
高紫弯腰,附耳过去。
鬼胎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几句,高紫刚开始听得似懂非懂,越听,越是变了脸色。
等她重新直起腰后,看向白玉的眼神已经变了。
“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阴司的渡魂娘子混到人间来了。”
听到这话,白玉心中微惊。
她还没露出死相,这鬼胎竟能凭借她的灵力,判定出她的身份,可见这鬼胎要么观察细致,要么是极为聪慧。
白玉心中惊讶,面上不显。
她故作淡定的看向鬼胎道:“你既然认得我,那就好办了,现在带她离开这里,复仇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你们回阴司申述,等拿到讨债令,再回阳复仇也不迟。”
鬼胎听后,一言不发,两手往身前一抱,弯下腰,向着白玉行了个拱手礼。
白玉沉眼看他。
只听高紫冷笑一声:“我儿说了,什么狗屁讨债令,都是你们阴司敷衍我们这些游魂的把戏,这个男人我杀定了,你能护他一次,我还不信你时时刻刻都能护着他。”
鬼胎偏头,对着白玉龇牙一笑。
孩子的脸上,本该是天真的笑容才算和谐,可那鬼胎的脸上,却是一副老奸巨猾的神情。
白玉意识到什么,盯着那鬼胎警告道:“住口!再敢挑拨离间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