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同他笑了笑。

那笑容，云淡风轻，不像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更像是在跟关系不错的同事问好。

落在田杰眼中，白玉就是一副小人得志般的奸诈笑脸。

田杰被气得半死，拳头捏得咔擦响。

大扬扬看了看白玉，又看了看田杰，忍不住笑出声来。

田杰听到背后的嗤笑声，身体瞬间绷紧。

火上浇油，真是被大扬扬给琢磨透了。

田杰周身的灵力波动十分异常，显然是气得不清。

大扬扬看在眼中，要不是此时场地不对。

他简直想指着田杰，捂住肚子狂笑几声。

但他想起路上时，白玉曾悄悄对他说过的话。

不能太嚣张，一定要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因为田杰的话已经惹了众怒，如果他这时再弱势一点。

所有人都会更倾向于他。

对于白玉的叮嘱，大扬扬也牢记于心。

这会儿努力扮演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白玉瞥了大扬扬一眼，见他有乖乖听话，不禁松了口气。

很快，阎王的手下调查回来。

情况对大扬扬有些不利。

海底的那些人，真的是被大扬扬害死的。

据调查，是大扬扬释放出的怨气，缠住了那些去海里游泳的人。

怨气化作海草，拖拽住他们的脚踝，拉他们沉入海底。

就跟传说中，水鬼抓替死鬼的方式一模一样。

证据确凿，大扬扬害死不少活人这一点，他无从狡辩。

大扬扬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吹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田杰跪在地上，听着听着，腰板倒是逐渐直了。

他似乎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

向白玉投去的眼神，也是带着几分得意和警告。

似乎只要等阎王宣布他无罪。

他回头找机会就能弄死白玉，让她知道今天得罪了他，是什么下场。

可还没等田杰高兴多久。

新的消息再次传来。

虽然是大扬扬害死人，扰乱了生死薄。

但那些死了的游魂，却不知去向。

海水里，还残留着大量田杰的灵力。

似乎是田杰使了一招移花接木之法。

把大扬扬释放出的召唤游魂的法术，改成了召唤怨气的法术。

这才使得大扬扬的法术，害死了不少人。

而那些死人的游魂，全部都被田杰带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阴差抬眸，飞快地瞥了一眼阎王的脸色，却是不说了。

似乎后面的内容，不好开口。

阎王也没追问，大殿就此沉默了一会儿。

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出，只等阎王做最终的审判。

过了良久，阎王看向田杰，沉声道：“由你自己来说，那些游魂去了何处。”

田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阎王身旁的判官，厉声道：“田杰，大人问你，速速回话！”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看向田杰。

他跪在地上，起初还能保持镇定的沉默，像是在拖延时间。

白玉在旁煽风点火：“田大人，都这个时候了，该不会还在期待奇迹，想着有谁会闯入阎王殿上来救你吧？”

她的话，成为击破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的利器。

田杰的身体开始发抖。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又闭了闭眼，再睁开。

他挺直的腰背逐渐弯了。

他的额头缓缓点地。

田杰的声音从下方，贴着冰凉的地面，哆哆嗦嗦的传出：“请……大人……定罪！”

“定罪”二字，被他咬得极重。

不甘心吗，还是恨呢？

里面包含了多么复杂的情绪，白玉不想去猜。

她只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